這兩個人，方才真的隻是抱了一下嗎？

施若有些半信半疑。

三人來到酒樓雅間，姬雨舟和奉川兩個人終于清醒似的，對着菜單就是一頓點。

施若好奇問道：“奉兄拔得頭籌，獎賞應該不少吧？”

“本來隻有一百兩，後來沈公子又打賞了五十兩。”奉川如實說道，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

“師妹，就交由你保管吧。”

銀票被移到姬雨舟面前，她樂得合不攏嘴，趕忙招呼店小二，對着施若說道：“小若，今天我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施若在一旁看着眼神豔羨，回道：“有錢真好啊！”

姬雨舟早就想問了，施若一直很想要錢是為什麼。

“小若，你是想要錢做什麼嗎？”

“當然是開一間鋪子。”施若一隻手撐着下巴，繼續說，“之前你見着了，我一看見官兵就躲，因為我還沒錢付攤位費呢。”

“你的書不是很暢銷嗎？”

“但是利潤低嘛。”

姬雨舟撓撓頭，“你賣給我的書，也不便宜吧……”

“啊——哈哈哈。”施若尴尬地小聲解釋道。

“這不是看你們是外地人嘛。”

這次是姬雨舟無奈了，想到來雲州城的經曆，第一天就被坑。

雲州城真的是，無商不奸啊。

專坑外地人。

三人點了不少菜，算是慶功宴，準備不醉不歸。

“雨舟，我跟你說，我以後要在雲州城開一間最大的書店，我的書店，不僅開在雲州城，京城也要有，整個桑梓國，人人都得看我的書！”

一喝酒就喜歡說一些胡話，施若對未來的暢想越來越多。

“到時候我和我娘，我爹，全都住進大宅裡。”

施若興奮地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椅子旁邊，一隻腳踩了上去，手上還舉着酒杯。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奉川滴酒未沾，對着二人道。

姬雨舟沒喝過酒，小酌幾口就感覺頭暈暈的，不過她還算清醒，聽見奉川說話，也站起來，去拉搖搖晃晃的施若。

“對，該回家了。”

姬雨舟拉着施若，頭轉向無人處，說了句，“師兄，我們送小若回家吧。”

這二位看來還沒清醒。

施若任由姬雨舟拉着，但嘴裡還嚷着：“不能回去，我娘要是發現我飲酒了，會打我的。”

“放心吧，我們偷偷給你送回去。”

姬雨舟自己也搖搖晃晃的，看着師兄都重影了，她伸手胡亂去抓師兄的衣袖，落了空。

小二給二位上了醒酒湯，便退下了。奉川伸出手，一碗端到施若面前，“這有醒酒湯。”

施若尚存了一絲意識，但她越過奉川，用手在桌上扒拉了一圈，沒摸到。奉川隻好将醒酒湯放在她手邊，她才終于發現了醒酒湯，端起就喝，喝完就睡，趴在了桌子上。

眼下這情況，如果是扶着兩個人，奉川不好行動，他迅速捏起訣，靈光傾洩，施若瞬間被圍繞起來，随後便憑空消失了。

“咦，小若呢？怎麼不見了？”

姬雨舟忽然跌坐在椅子上，奉川趕忙去扶她。

“她現在在家躺着，你放心。”

“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

奉川握住姬雨舟的手腕，柔聲細語地勸道，“師妹，喝口湯，然後我們也回去，好不好？”

姬雨舟身體左右晃了晃，嘴裡說了一句，“不要。”

然後她臉直接撲在桌上，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樣。

這湯是灌不進去了，奉川拿她也沒有辦法，隻好托起她的臉，将她帶進懷裡，抱着她離開酒樓。

今晚月色朦胧，街道上熱鬧着。一些小孩拿着撥浪鼓，“咕咚咕咚”轉了起來，在路上你追我趕。

行人說說笑笑，手裡拿着蓮花燈，往河邊去。

奉川想到了什麼，對着背上還在咕哝的姬雨舟說道，“師妹想不想放花燈？”

姬雨舟沒有回答。

奉川也不惱，背着她去買了兩個，找了個人少的位置，将姬雨舟放了下來，将她摟住懷中。

姬雨舟好像清醒了一點，但也隻是迷糊的伸出手，锢住奉川的腰，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

“哎呦，公子，你娘子這麼粘人呐？”

一個同在河邊放花燈的老伯注意到他們，笑着說道。

奉川溫和一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愣愣點頭。

“師妹，還不醒嗎？不然花燈可放不成了。”

他再次嘗試喚醒她，但是她隻是“嗯”了一聲，随即将臉換了個方向。

見她沒有要醒的樣子，他捏了捏手中的花燈，又将姬雨舟打橫抱起來，輕輕放置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席地而坐，讓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随後，兩個花燈被他一同放出，飄飄悠悠地随流水浮沉。雖然她沒有看見，但是總歸她在他身側。

此時煙花突然升空，滿城花雨，他們所在的河邊燈火闌珊，還是在奉川的眼中映出了姬雨舟的臉龐。

這繁華美景，佳人在側，隻有一人欣賞，也不算辜負。

姬雨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突然斷斷續續開口說話。

“師兄……”

“……我在。”他答道。

“我喜歡——”

奉川緊盯着她，屏住呼吸，沒有說話。

“你……”

他松了一口氣又有些許緊張，手慢慢扶上姬雨舟的臉龐，替她别開發。

此刻，真的是……

萬花漸欲迷人眼，煙火撩人啊。

“嗯，我知道。”

風吹落，星如雨。萬千燈花，幾世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