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繼續，這次的雙方都沒有任何廢話，一切盡在不言中，網球場上一時間隻有擊打網球的聲音。

越前南次郎看着比賽，臉上的笑逐漸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表情。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兒子的網球實力，可也正因為了解，所以他很清楚，現在的越前龍馬打不過那個叫有一郎的少年。

不僅擁有少數人才擁有天賦，還附加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同時，有一郎還擁有一雙看不見半點迷茫的眼睛。

很顯然，有一郎清晰地知道自己此刻在幹什麼，為什麼做這件事以及——他的未來要去到哪裡。

與這樣的少年相比，哪怕是他親自培養長大的越前龍馬都要稍顯遜色。

他吐出一口，如今卻是不得不承認，一山更有一山高，他越前南次郎的兒子，也不見得就是天下第一。

聽着時透夫婦小聲的讨論，他的心裡莫名有點不甘心湧了上來，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微微閉眼，他伸了個懶腰，心中此時卻是被激起了好勝心，他也并不覺得他越前南次郎的兒子就差到哪裡去。

和有一郎打球，越前龍馬并沒有感受到同自家老父親打球時的那種實力懸殊的無力感，可每一次，他偏偏就是無法接住那樣的球。

小少年是個要強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在越前南次郎的打擊式教育下仍然頭鐵地繼續打着怎麼也赢不了的網球了。

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盡頭的失敗。

有句話怎麼說，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讓人絕望的，更何況，還是身處黑暗卻不止黎明何時到來。

即使越前龍馬執拗地選擇繼續前進，但一味的“輸”，也會掩蓋乃至于消磨他對網球的熱愛。

現在的你，真的還熱愛網球嗎？

——還差得遠呢，我總有一天，要打敗那個老頭子！

“你真的很強啊。”氣喘籲籲的少年整個人都是汗津津的，他一手拿着球拍，一手揪着上衣下擺擦汗，一雙眼睛仿佛被水洗過一遍，明亮卻又格外灼熱，“不過想要打敗我和無一郎的話……”

“哈，你還差的遠呢，越前龍馬。”他笑了一聲，将越前龍馬的口頭禅還了回去。

少年眉目飛揚，似有意氣風發。

他将頭發一甩，無一郎仿佛與他心有靈犀一般，突然回神，擡起手，很自然地跟他擊掌。

“下半場交給你了。”有一郎沒有回頭，“我話都這麼說了，可别給我輸啊，笨蛋弟弟。”

無一郎語氣平淡：“那是有一郎你該考慮的事情，還有，我不是笨蛋，上次月考我比你還高了兩分。”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不關他事，以及，有一郎才是笨蛋。

有一郎噎住：“……我說，無一郎你這個時候隻要答應就好了！”

“哦。”目移。

“無一郎！”有一郎炸毛了。

無一郎此時已經走上了球場，他習慣性地将手指穿進網球拍的拍線中，感受線的松緊度：“輸赢什麼的都無所謂，但是……”

他語氣一頓，微微擡眸，眼中卻透不過一絲的光，也沒有一絲的波動，就連語氣也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的平淡：“既然有一郎這麼說，那我還是赢好了。”

越前龍馬看着他，又壓低帽檐評價：“讓人火大的家夥。”

他并不喜歡這個叫無一郎的少年，即使跟有一郎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容，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讓他覺得格外的……危險。

大概是小動物的本能在作祟的緣故吧。

“欸——”無一郎面無表情地拉長了聲音，手放在下巴處，作思考狀，“你難道是擔心輸給我？沒關系的，反正你是赢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