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影山步幹脆直接貼着單面玻璃站着,盡可能仔細地觀察男人的情報:
【一個有點犯困的男人】
嗯?
他轉頭看了一眼松田陣平:【一個精神抖擻的男人】
影山步:?
也不知道是該吐槽松田陣平被自己的行為弄清醒了,還是該吐槽這個……嫌疑人二号,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犯困,心理素質未免太好了些。
影山步又聽了一會對方的供詞,大概就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不到有誰會有作案動機,自己也沒有仇人,現在變成這樣他很傷心之類的。
這時,辦案經驗豐富的刑警提問道:“你有沒有關系親密的異性?”
理發店經理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答道:“最近沒有,我幾個月前分手之後就一直是單身了。”
而等傳訊到了外崎治時,這個中年男人手指上的創可貼引起了刑警的注意。
影山步則看着【一個興奮的男人】,不由得默默無語,這一個兩個全都不正常啊!怪不得要三選一,感情是全員惡人,沒有真情實感為了炸彈案發生而感到難過的,而眼前這個偷稅犯嫌疑尤其大。
至于男人手指上的傷痕,則被系統非常毒辣地标記出來【被氯水腐蝕的傷口】。
有意思起來了。
“我是理發師嘛,沒注意的時候漂白劑把手腐蝕了,”外崎治對刑警的提問有點尴尬地解釋道,“我換班主要是因為鄰居家的孩子生病了,但是沒空照顧,我答應幫忙看一天。”
這種鄰裡關系太過親密,反倒顯得不同尋常,監控室的幾個刑警都忽然來了精神,在結束傳訊之後,目暮十三便點名道:“白鳥,你和佐藤去跟一下這個情況。”
是的,柯南粉絲們很熟悉的目暮十三就是搜查一課強行犯三系的系長,此時看起來身型倒是還算勻稱,也不知道幾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佐藤美和子是今年新進來的刑警,比伊達航幾人要晚一年,白鳥任三郎則是與影山步一樣的職業組成員,如今已經可以在走訪嫌疑人的事情上獨當一面了。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日本警察的職位劃分,分為Career組和Uncareer組,雖然直譯為職業組和非職業組,然而實際上意為高考組和非高考組。
但這個高考指的是國家公務員綜合考試,也就是那個通過率隻有5%的恐怖篩選機器,而因為其難度之巨,實際上報考人員也大都是東京大學的高材生,所以在系統給影山步分配了公安身份時,無形中就默認一同安排了東大出身。
凡是Career組誕生的公務員,起始職階都是警部補,而Uncareer組的警察們則要從巡查開始熬資曆,在數年後才能熬到高考組精英的起跑線上。相應的,搜查一課的課長職級為警視正,這也就是非高考組的天花闆了。
當然,警校同期的幾個好友相處起來一如既往,沒有任何隔閡,但在警察内部卻會因為職介高低而擁有不同的話語權,甚至是不同的行動自由,因此衆人在得知影山步的職介之後,實際上對影山步的尊敬程度是要高于松田陣平的。
目暮十三的目光落在影山步身上,潛台詞是詢問他是否要一同前往,然而影山步卻道:“我想回一下現場。”
既然公安都這麼說了,刑警們也沒什麼異議,便各自安排行動。
松田陣平作為被派來提供爆.炸物信息的顧問如今變得可有可無,但在案子發生的當日也不好收工回去,便留下來跟着影山步一起行動。
坐到駕駛,松田陣平一邊拉安全帶一邊問道:“你怎麼不買個車?公安那邊不給你配一輛嗎,你可是公安哎。”
“那我也還是新人。”影山步覺得松田很好玩,故意逗他說話,“警備部怎麼樣,還滿意嗎?”
“蠻有意思的,每天都有新東西給我拆,而且去了□□處理班才知道炸彈有那麼多種類,很多我都沒見過,太有意思了。”說到自己的專業,頭發自來卷的年輕人語氣都變了,連用兩個有意思來表達自己的快樂。
這種熱愛自己工作的快樂是極為少見且擁有強大傳染力的,令人設冷漠的影山步都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那就好。”
接下來松田便叨叨了一路他又見識了多少新型炸彈,有哪些他還沒現場拆過,然後吹噓了如果自己參加今年的拆彈比賽的話肯定能拿冠軍。
聽得影山步雖然帶着點笑意,但逐漸無奈起來:“還是祈禱少拆點炸彈吧,每次都有風險。”
松田陣平單手開車,另一隻手的手肘搭載車窗上,姿态懶散,聞言翻了個白眼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跟萩似的。”
現場仍然有一些工作人員在處理爆炸後的狼藉,影山步打了個招呼便戴上手套開始仔細勘查,松田陣平被晾在旁邊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幹脆也戴上手套陪他蹲下來。但燒焦的殘骸和人體組織的味道實在難以恭維,哪怕過去幾個小時之後也仿佛帶着餘溫,在太陽下蒸騰出令人作嘔的氣體。
松田陣平默默忍住幹嘔,敬佩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影山步,站起身往後退了幾大步,決定開始摸魚。
而影山步正在根據剛開的挂……不是,剛加載的插件,來過濾眼前的各類未來得及清理的碎片。
面無表情地忽略了【高溫處理過的人體組織】*N,還有【不完全高溫處理的人體骨骼碎片】*N,他蹲在車邊伸手拈了一些爆|炸物的殘留物,用指腹推開,結果在渣滓裡出現了【石膏】的注腳。
任務助手隻為了完成任務而服務,因此給出的注釋一定是經過篩選過後對任務關聯性最高的提醒。
他搓了搓手指,站起身,轉頭對松田陣平道:“我們回警視廳。”
剛停完車沒多久的卷毛青年一個哈欠沒打完就卡在喉嚨裡:“哈?步,作為男人是不是太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