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為什麼想要吞噬悟?」
“哈哈哈哈,說不定,那個六眼貓咪隻是想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喲,真是執着的可怕。”
“鄙人隻是在那個困人的血鬼術裡面,增添了那隻叫做奈落的雜碎曾經使用過的妖術,幻影殺。鄙人無法控制那家夥看到什麼,因為那是他内心裡最恐懼的東西,他如果認為一切都是真的,或是就此沉溺在幻境裡,這個術才是緻命的。”
“不要停止取悅鄙人啊。”
在這個殘缺的舞台上。
“先是靈魂,再來是那具乏味的軀體…這可不是鄙人幹的啦,是那小孩自己的恐懼給困住了。”
摩羅很喜歡那個雜碎試圖對付他的術,所以他一次次重傷了那個雜碎,從那一地破碎的“下水”裡翻撿,拼湊出這個妖術。
“呐呐,「我」知道嗎?鄙人每一次将那個術用在鄙人自己身上,鄙人看到什麼嗎?”
「………重溫你被強行變成鬼卻因為自身資質而瀕臨失敗,依靠着大家的獻身,才度過那七天七夜嗎?」
「還是重溫你每到晚上刻意吃掉大量的腦子攪亂你的大腦,讓自己處于不正常的狀态?或者是刻意壓制、剝離和丢棄所有『人性』的那面?」
“……”——這個熟悉的感覺。
“啊。”摩羅發出一聲幹巴巴的感歎。
“真不愧是「我」…”——如出一轍的令人反感。
也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印象深刻的東西。
“就因為鄙人動了那個男人?迷惑他的可是那男人心中的「魔障」啊。”關他什麼事?
摩羅覺得自己是清白的心無挂礙和恐懼的人,可不會被拉入幻境,隻是在那桃林迷宮裡花費點時間而已。
在五條悟徹底陷入心中的恐懼所凝結成的幻境裡時,摩羅帶着兩個人類下屬正乘着血液凝結成的巨型三首鸾鳥,掉頭朝着五條悟被丢下的的方向飛去。
“雖然遊戲的過程比輸赢結果重要,但現在已經九比一了喲。”摩羅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一臉興趣缺缺,“「我」消失的話,就沒人24小時跟鄙人聊天(互相傷害)了诶,會很無聊啊。”
摩羅也不想走回頭路啊,但是另一個自己可是吵鬧得很,一直碎碎念,跟老和尚念經一樣。
他原來有那麼吵鬧嗎?沒有吧?至少在虎杖悠真跟人「肉搏」的時候,他很識趣。
坐在他身後的兩個人類互看一眼,習以為常地忽略了摩羅的自言自語。
“他可是真的下手了诶,上半身都沒了,超可怕的。好兇殘的大貓咪,鄙人才不想跟那種無聊的家夥碰面…饞他身子?yue~”
“鄙人對善變的人類不太感興趣啊。”總是有些人到了最後反悔了,不讓他吃掉。
摩羅的臉上重新露出微笑。
人性從來經不起考驗,他也不相信人性。
“呀啦?就差一點了…有點失望?這種不出意料的東西很無聊啊。”摩羅看着躲在積雲内的太陽鼓了鼓腮幫子,說着隻有他自己知道的話語。“沉迷在自己無聊的固執和偏見裡,會導緻前功盡棄哦。”
摩羅感知着五條悟那邊的動靜,心生無趣。
那家夥的心…動搖的好厲害啊。
要就此停下?還是勇往直前?如果再陷進去的話,就會真的死掉哦,這「脅·西王母」的原型可是能讓犬夜叉一行人全部中招的,名為“幻影殺”的妖術。
“這一代的六眼…”心性上倒是比前兩個弱多了,和平年代出來的東西,果然隻是浮華表面。
“哦?哦!原來是他啊,那個喜歡吃鄙人供品的小孩前面那個白毛,腦子味道很怪的那個男人。”
叫什麼來着?五條什麼的?果然沒有完整吃掉就容易忘記啊。
*
唰唰——
窸窸窣窣——
黑暗裡,傳來了腳步聲和衣服摩擦的聲音。
五條悟充耳不聞,抱着巨蛟的屍骸動也不動。直到對方在他的身後站定,他才重新開口:
“老子現在很不爽,你最好趕緊說事。”
“……唉。”
“你在此間尋找着什麼,菅原家的六眼後代?”
“你聽上去知道這鬼地方是哪裡?我要怎麼把悠真帶出去?回答我!”
“别着急。老夫平姓,諱月都,是你手上這孩子的先祖…之一。”
月都是個長相斯文,富有書卷氣的青年,他披散着一頭夾雜着青色發絲的中分黑發,穿着全白蛇目紋的狩衣,脖頸挂着勾玉念珠,額頭上有三片如水晶片一樣的青色鱗片。
這個有着豎瞳的青年慢吞吞地走到五條悟身邊蹲下。
如果不是見到五條悟即将被桃花樹給吞噬,祂并沒有打算出來。
但終歸是祂的碩果僅存的後代,幾百年來鐵樹開花的對象。
“當然,老夫隻是個死了一千多年的死人,你能看見老夫,全部歸功這孩子的前世曾經将老夫作為試驗品,将老夫部分的靈重新從高天原上拉了下來,吞噬掉了。”
而現在的祂,也隻是月都神魂被吞噬後,被摩羅視為不重要的部分,所抛棄的餘燼而已。
“這裡,是都月這孩子的覺魂,根據好幾個妖怪的妖術,于狹間的基礎上,所創造出來的意識與意識之間的禁厭(注1),一個幻境。換言之,這孩子留在外界的本體并沒有被占據。”
不過,也快了,在剛才這個菅原家的後人(五條悟)出手殺掉「虎杖悠真」,這六眼小孩又心魂失守地在這方居心險惡的幻境逗留至今…
已經,九比一了。
這方世界裡唯一的生者五條悟,是最後的希望了。
“我要帶走的是悠真,不是外面那個鬼東西。”
“這裡隻是幻境,六眼小子。”自稱月都的青年又一次強調道。
“……”
幻境?怎麼可能啊,他可是看見他家男朋友的靈魂,徹底消失在他的攻擊裡啊。
“四魂之玉,非善非惡,根據持有者而變化。正常情況下,玉之内的善惡互相抗争。”
玉的本身尚且擁有自己的思想,何況人呢?更何況■■■将自己作為‘内含物’的靈,刻意分割成直靈和曲靈兩部分,生生将自己的意識極端的一分為二。
月都在五條悟帶有警告意味的注視下,拍了拍祂遙遠的後代那如玉一樣冰涼堅硬的蛟身。
手掌落在那堅硬的鱗片上,發出如玉石碰撞一樣的聲響。
“你如果在這裡放棄的話,你想見到的人就徹底回不來了。”
雖然無論哪一個意識作為主宰,除了月都之外的祖先也無所謂就是了,無論哪一個都是祂的後代。月都已經死了,就連月都的靈魂也被這個不肖子孫從常世拉出來吞噬,隻留下這縷意念。
但無論人間,常世,黃泉國或是高天原,本就是成王敗寇,弱肉強食啊。
月都取下了勾玉珠串下墜着的一顆明珠,遞給了五條悟。在後者不明所以地接下了後,才繼續開口說道:
“被困在此處的‘摩羅’意識等待很久,終于等到那個以他自己人類時期為藍本,分割出來的意識‘悠真’因‘契約’受損,再加上一方世界唯獨隻有你一個活人的時候才出手,動搖你這個人類的心,讓‘摩羅’在兩個覺魂的融合裡占據主導的位置。”
空有覺魂,是無法通曉萬物之情和明辨是非善惡的,靈魂才是靈性的主宰。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癡呆;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前世的摩羅無法感知和理解到别人對他的正面感情,那是因為二百多年的殺戮和食人讓他喪失了人心,靈魂受損嚴重,磨損了感知和産生情感的靈性,隻是一個被責任和仇恨驅使的空殼。更别說了愛情了,後期的摩羅已經難以感受和生出新的情感。現在在外面鬧騰的摩羅,更是隻剩下對取悅自身的渴望——因為占據另一個新生覺魂的弱小意識,在九十九由基的幫助下,接觸到難以發現的靈魂,搶先一步進行了融合,又将前世的殘破靈魂連同着承載着摩羅意識的舊覺魂一起分割出去。
因此,即使兩個覺魂幾乎已經融合完全的現在,摩羅仍然感覺不到他所缺少的那些情感。
因為那個真正的完整靈魂,已經與虎杖悠真的意識融為一體,除非摩羅徹底将另一個意識消磨殆盡,這也是摩羅現在正在做的“遊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