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國豐島郡,楓之村
啪嗒啪嗒——
一群内陸很少見到的黑白海鳥從晴朗的空中低飛而過。
“ウトウ——”這是親鳥呼喚子鳥的聲音。
“ヤスカタ——”這是子鳥回應親鳥的聲音。
因為這類海鳥的特殊叫聲,人們根據親鳥的聲音将他們命名為“ウトウ(善知鳥)”。善知鳥和許多海鳥相似,是一夫一妻制的鳥類,每次隻産下一枚鳥蛋,因此親鳥和子鳥之間感情深厚。當子鳥被帶走後,親鳥會發出悲傷的啼鳴。
一名空手歸家的獵人見到這鳥群,利用這特性模仿了鳥叫,試圖将這些善知鳥引誘下來捕殺。
蹲在樹上的那位穿着紅色火鼠裘的銀發犬耳少年見狀,忍不住發出嗤笑。他用袖子捂着鼻子,扔出手裡的小石子,砸向了一隻跟在幼鳥身邊的母鳥。
看似憨态可掬的鳥兒拍動翅膀,閃過了半妖少年的襲擊。這石頭也像落入止水裡一樣,引起了鳥群的注意,紛紛轉動身體,接二連三地從空中俯沖而下,攻擊着半妖少年。
“血液的味道…還有鬼的臭味。”
剛破封而出的犬夜叉緊鎖着眉頭,他嗅到了那個帶着四魂之玉的少女的氣息正在快速地遠離村子。
竟然是調虎離山?這幫雜碎妖怪…
“可惡!也是沖着四魂之玉來的嗎?”
*
“哎呀,被發現了,狗的嗅覺真不錯呢。”但聲音卻沒有多少驚訝,反而帶着點笑意。
“哇,爛橘子醬你頂風作案嗎?是不是想被揍呀?”
“但還是不如貓的靈敏,不是嗎?五條先生一直很關注鄙人呢。”
摩羅靠在馬車車廂的窗邊,微笑着揭開布簾,眼睛朝着遠方的天空望去。
“要開始了哦。”好期待啊。
不僅是人類的世界會亂起來,非人類的世界也會因為這一顆重見天日的小小玉珠給打破平靜。
但摩羅對于重複上一世做的事情興趣缺缺,他更想見識一下這方依托他的記憶所建立的世界,能做到什麼程度。
畢竟,連四魂之玉都出來了啊…
難得出來玩啊,那就再做的過分一點,把小貓咪吓到變成蒲公英吧…炸毛的貓,那應該會很有手感吧?
“又是無聊的捕獵遊戲嗎?拜托!那很老套诶。”
摩羅放下布簾,撫平了身上衣服的皺褶。不待五條悟問起,他便操着他那口難以聽懂的現代标準語說起了他的想法:
“不是哦,隻是鄙人打算讓四魂之玉的碎片飛得更遠一點。”
遊戲老套,但是參與遊戲的人多啊,而且這不還是有一位特邀觀衆呢。
即使是摩羅的前世,那枚玉珠在被破魔之箭給破壞成無數碎片後,碎片所在的範圍也很有限,僅僅隻是以武藏國為中心的關東諸國。而巧合的是,讓鬼舞辻無慘變成鬼的醫師原來也是住在江戶一帶的居民,這導緻鬼舞辻無摻和他的人手為了尋找青色彼岸花而長期在這個郡國出沒。
妖怪和鬼,還有人類,以及身後站着自己種族的各方勢力…
啊,還有那顆叫做羂索的腦花…雖然看不起非咒術體系,但對于其他有趣的東西,應該很難拒絕吧?
“您不覺得一出非常有趣的戲劇應該在更大、更廣闊的戲台上演出嗎?所有的好戲全部集中在武藏國和其周圍上演,未免過于狹隘了。”
“哈啊?這什麼鬼理由?地域歧視?”那不是因為天皇到哪裡,哪裡就是首都嘛,“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悠真的想法?”
“嗯哼?是誰的呢?”也許是■■這個靈魂的想法哦。
所有勢力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片區域,可不利于摩羅接下來要做的模拟。
雖然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用來做預熱,倒是綽綽有餘。
“您不會在試圖了解鄙人吧?是對鄙人有興趣了嗎?”——那可真是黏糊得讓人惡心。
“真是令人愉悅。”——但是這隻貓生氣的樣子挺好玩的诶,性格也很好。
“要抛棄那個幻影,來當鄙人的貓嗎?”——還是殺掉吧,這種偏愛「虎杖悠真」的人再有趣也隻會妨礙他。
因為…摩羅讨厭所有自他身上誕生的東西,其中也包括「虎杖悠真」。
“哇!你果然暗戀我!真不要臉!”
“呵,您那時候不是聽到了嗎…「我」說的話。”
摩羅湊了過去,伸手抓向五條悟的左手,在發現對方沒有利用無下限拒絕他後,摩羅的嘴唇在五條悟的某個指根處擦過。
五條悟垂着眼睛,蒼藍色的的眼眸裡藏着難辨的神色。
“‘……謝謝你愛我。’”
白發的術師長長的睫毛顫抖着,兩片柔軟的嘴唇又輕又柔地無聲地吐出了「虎杖悠真」在受了他一擊黑閃時,在他耳邊說的話。
“‘虎杖悠真心悅于五條悟,真是太好了。’”
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又是這個表情!太有意思了!”摩羅拍手大笑着擦掉了眼角不存在的生理性淚花,表情愉悅,“人類啊,果然是言行舉止和心裡所想不一緻的生物,說過的話很快就忘記呢——所以,鄙人也是人類才對啊!”
為什麼?
摩羅完全無法理解他們之間那種黏稠到令他反感的東西。
咻——
一道泛着藍光的咒力,擦過了摩羅的臉頰,劃出一道紅痕——隻因為這傷口在「蒼」剛劃過的時候,便已經愈合了。
“呀啦,你(注1)生氣了嗎?鄙人踩到五條先生的痛腳了?那可真是抱歉呀。”摩羅毫無歉意地摸着自己的臉,眼神玩味,指着自己的太陽穴,“雖然沒什麼用,但你應該打這裡才對,可以看到新鮮的腦漿呢。”
況且,隻要他散出去的殘魂還在,摩羅的意識随時能夠轉移到那個部分備份裡面,重新補齊自身,并在他人身上重新誕生。這是他“這一次”在這個世界裡學到的方法。
他可是一直有好好的将現在用的那具身體的記憶和意志,定時“上傳”的啊。這可是他那廢物一樣的前上司那裡唯一學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