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在這之後,其他非術師都是在深夜十一點後,從關東地區的車站上車,但所見到的“如月站”的車牌樣式屬于關西地區,車站樣式卻和JR紀勢本線三濑谷站和JR赤穗線西相生站相似;
7.進入“如月車站”後,手機沒有信号,GPS無法使用定位功能,目擊者稱車站内的時間比外界時間似乎快了1個多小時,無法察覺到外界發生地震,疑似與外界隔絕,存在“帳”功能的結界或是該車站處于另一未知空間;
8.目擊者在進入車站旁的商店後,車站消失,且PASMO卡上沒有出站記錄。
而那三名失蹤的“窗”,就是為了驗證這幾點,在幾天前的深夜,帶上了定位裝置,分批搭上了23點40分重新浜松出發的電車…不過這一次這三名“窗”并沒有成功回來。
虎杖悠真手裡拿着iPad,翻到“葉純”失蹤前的留言記錄,和重新出現後,她所陳述的故事。他調出了“葉純”的詳細資料,将她的住址和學校與電車的停靠站點和時刻表對照着。很快的,他找到了那些非術師成功進入車站的方法:
連續來回經過同一個車站後,再坐上23點40分從新浜松出發的末班車。在日本,向來有通過特定規律行事,而到達“異空間”的傳說,例如坐電梯,再例如這次地坐電車。
如果真的是詛咒導緻的話…難怪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見到那個“如月車站”。因為隻有在特殊情況下,那些非術師們才能夠看得見詛咒。但是作為咒術師,他們不僅能夠看到,還擁有着能夠破開詛咒的能力。咒術師比起非術師來說,擁有更多咒力的他們,更受到詛咒們的青睐。因此,他們很可能不需要滿足那些條件,就會被詛咒主動找上門。
因此,存在着兩種可能,一是“如月車站”本身存在于和外界隔絕的結界裡,類似于囑托式帳,在滿足條件的情況下能夠出入;而另一個最糟糕的情況嘛…“如月車站”是某個詛咒所釋放出的領域,那就意味着他們會碰上特級咒靈。
——真是繁瑣到令人煩躁的任務。
——最近幾年沒有登記的特級咒靈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虎杖悠真将打了許多紅圈的時刻表,和iPad一起遞給禅院真依。
“明白了嗎?”他已經指出重點,還做了标記,應該能看懂吧。
“你上一個兼職是去神社畫符了吧!!”——這家夥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鬼東西啊!!
禅院真依把那張可憐的時刻表捏得皺巴巴的,指尖在上面用力地戳啊戳,比起閱讀,更像是在洩憤。
“是便利店代班。”還有這是線索,她看不懂嗎?真煩,他才不會解釋的。
不過,畫符的話…如果庵歌姬願意雇傭他的話,他可以打個八折哦。
禅院真依也隻是習慣性地吐槽在某些方面不靠譜的同伴,在咒術方面,出身于禅院家的她知道得更多,很快也看出了這張做滿标記的時刻表隐藏着的信息。
竟然有這種規律嗎…不過,最開始失蹤的那個“葉純”是真的因為“如月車站”而失蹤,還是其他原因?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是經過這十幾年的發酵,讓本是一個都市傳說的“如月車站”真正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那個叫“葉純”的女人和目擊者是故意的吧?故意将關于碰到“如月車站”和詳細出入方式公布到網路上,甚至還拍了照片。
“嘁,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還真是不怕死。”
禅院真依雖然對普通人沒有惡感,但也絕對沒有什麼好感。她翹着腿,将那張充滿皺褶的紙張傳給三輪霞,嘴上還不忘嫌棄道:“悠真這人雖然長得醜,不敢見人,但還算有點用。”
“诶?可是他們也不知道詛咒的存在吧。”三輪霞拿着時刻表和手機,站起來,在車廂内繞了一圈,她和人在濱松的機械丸一直保持着通話。
“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真依、悠真,我們要分頭行動嗎?”
啊?分頭行動?
是他想的頭和身體分開的那種“分頭行動”嗎?像飛頭蠻那種嗎?認真的?
虎杖悠真抱着刀,看了三輪霞一眼,又看向坐的離他遠遠的禅院真依,直把禅院真依看得一陣發毛。
“幹嘛?”禅院真依沒好氣地朝着虎杖悠真翻個白眼,“你就不能把那個見鬼的面具給摘了嗎?”這家夥難道不知道能面都很陰森吓人嗎??
虎杖悠真轉過頭,後腦勺對着禅院真依,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這個怪胎——”禅院真依見狀,氣呼呼地轉過頭,雙手抱在胸口。
——真是氣死了!再也不要跟這個變态一起出任務了!這個鬼樣子,是在看不起誰啊?
虎杖悠真托了一把面具的邊緣,确認它起到遮擋面部以達到通過吓阻别人,從而達到拒絕交流的效果。什麼都要解釋的話,會很煩啊,他又不是什麼Yahoo或是Google。
要是他的同學和校友們都像蠢弟弟一樣不會問那麼多“為什麼”就好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頭,虎杖悠真便被自己惡心到了
——是他瘋了吧?要是每個人都跟蠢弟弟一樣,他估計會被煩死吧。想象一下,被一群熱情又不會看人臉色圍繞在中間…
高專有一個東堂葵已經讓他壓力很大了,不能再多了!!
晚上22:30
距離濱松站隻剩下不到二十分鐘了。
從東京開出的新幹線仍然平穩地運行着,感覺到不到一點震動和颠簸,車廂内的其他乘客們仍然在做着自己的事,偶爾朝幾人飄來好奇的一瞥,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喂,你跟那個宿傩容器…你弟弟的事情怎麼辦?”
虎杖悠真突然聽見禅院真依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問話,他沒有說話。
禅院真依也不顧虎杖悠真有沒有回答她的意思,托着腮,看着窗外不斷掠過的建築物和燈火。
“你會想要抛棄他嗎?把他當作是恥辱?”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不想要打擾車廂内的其他乘客。
「抛棄?恥辱?是…在說悠仁嗎?」
以虎杖悠真的立場和身份來說,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但這卻是他不得不面對的,要選擇站在哪一邊選擇題。情感上他并不想要在這種隻有兩個選項的選擇題上,做出選擇,然而現實并不容許他過于感性。
虎杖悠真才剛想要開口,一片黑暗便籠罩住了電車,車廂内的燈光也突然同時熄滅。電車周圍傳來轟隆隆的回聲——他們進入了那條不該存在在線路上的隧道。
“怎麼會——我們明明還沒有兩次經過同一個站——”
“真依——”
“哎呀!!”
黑暗之中,禅院真依和三輪霞慌亂地呼喚傳來。不待虎杖悠真做出行動,一個溫熱柔軟、帶着淡淡洗發水香氣的身體便撞在他的懷裡。
這個身高是…是禅院真依啊。
啧,好沉,垃圾食品吃多了吧。
虎杖悠真在面具後的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真是煩死了。
三人眼前同時爆出一片白光,幾秒後,白光消失,他們的視野恢複了正常。
“外面,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