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愛了!
圓滾滾的一顆Q萌黃金。
聽到另一邊在看黃金的顧客聊天:“買黃金還是要按克買劃算,到時候賣掉啊,也是按克來算的。”
鈴铛結賬之後,我們便離開這一片賣黃金的店。鈴铛很跩地說:“我才不管它劃不劃算,我喜歡就買。若是買一個劃算但造型很醜的黃金回去,才越看越糟心。”
鈴铛家特别有錢,黃金說買就買。她不去看價格,完全隻看自己喜歡。
我們又乘電梯上樓。看到某一層樓的牆上挂着一個幾米高幾米寬的大紅心。有小妹妹做抱着大愛心的動作微笑看鏡頭,在前面拍照的人是她媽媽。小妹妹拍完,不一會兒又來一個小弟弟,小弟弟是跟他爸爸一起來的,他爸也給他拍了跟大愛心的合照。
等他們走後,我走近那個大愛心,伸手觸摸。大愛心表面包的是紅布,摸起來挺硬的,很紮實。
一回頭,發現身後沒有人……咦,鈴铛呢?這麼短的時間内,她不可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啊。我跑到左邊看,沒看到鈴铛;跑到右邊看,還是沒有鈴铛,隻看到寥寥逛街的人。此副景象給我一種幻覺:鈴铛并沒有跟我一起逛街,一開始就隻有我一個人。但,那多麼荒謬。“鈴铛!”我朝四周喊。喊了幾遍都沒收到任何回應。在這邊三百六十度旋轉看周圍,又到那邊三百六十度旋轉看周圍,都沒看到鈴铛。唯一顯眼的,隻有那個牆上幾米高幾米寬的大紅心。我再次走近那個大紅心。竟莫名想要好好端詳。
我再次伸出手去觸碰大紅心,竟然沒有了紮實的硬感,而是變得柔軟,總之與之前的觸感完全不同。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覺,走到大紅心另一側去觸摸,卻也是同樣的柔軟,甚至比剛才摸的那一次更柔軟。
大紅心,紅豔豔的紅……這抹紅漸漸在我眼前暈開,仿佛大紅心融化了般,仿佛要将我融進大紅心了般。
紅。滿眼的紅。除了紅,什麼顔色也沒有,隻看到滿目的紅,連自己也看不到。被紅色包裹,被紅色……吞噬。
待到紅色漸漸退卻,我發覺光線暗了下來。再一看,竟是黑夜的環境。我記得跟鈴铛出來的時候可是大白天,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呀!
腳下踩着的是草地上某一塊凹凸不平的石闆。放眼望去,黑夜中一塊塊石闆鋪就的路延伸向未知的遠方。
周圍很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往前走一步,鞋底與石闆接觸的那一刻,終于聽到輕輕的嗒的一聲。那是鞋底與堅硬的石闆碰撞的聲音。太過安靜,連走動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前路是何處。我踩着腳下的石闆,一塊又一塊,向前走去。
前面似乎有亮光。有亮光說不定就有人。越往前走,我越發确定前方有亮光。
那好像是一個小廟。就是這個小廟發出的亮光。小廟散發的暖色的燈光點綴着安靜又寂靜的黑夜。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
走近了看,好像真的看到了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背對着我。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男孩。他們在離廟不遠的地方燒着什麼東西。
我輕輕地走過去。那女子穿着白色的連帽衣,連帽衣的帽子擋住頭發,看不出發型是什麼樣的,隻是稍微仔細看,會發現女子長得挺美。女子對小男孩說:“快叫姥爺收錢。”
小男孩大約四五歲,很聽話地說:“姥爺收錢。”
我這才看清他們在燒什麼。地上插着香燭,火苗微微跳動。旁邊還有一些灰燼。貌美女子一邊往還在燃燒的小火堆上放紙錢,一邊念叨:“爸,您多收點錢,我們在這邊挺好的,您在那邊也要好好的……”
貌美女子指着一個小火堆對小男孩說這是童童的爸爸,指着另一個小火堆說這是姥姥,讓小男孩也給他們燒點紙錢。小男孩很聽話地照做。
我在一旁,在他們的後面,與他們相隔一段距離,靜靜地看着他們燒紙錢,看燃燒的白煙彌漫,聽他們述說一些話語。
不知為何,我的眼裡竟開始積聚淚水。
貌美女子和小男孩應該是在祭奠故去的人。我不認識他們,應該也不認識他們的家人。祭奠的明明是我完全不認識的人,可是不明白為什麼喉嚨沒來由地哽得難受。
我的淚流了下來。看那些燃燒的小火堆也開始模糊。
女子與小男孩一邊燒紙,一邊對着火堆說些話語。說對故去之人的思念,說如今自己生活得很好,讓逝去的他們不要擔心。
下雨了。
雨絲綿密。好像能将人淋濕,又好像不能。那些雨絲一點一點落在我的臉上,與淌下的淚混為一體。
“林菲,你來了。”貌美女子的聲音。
我微驚。她……認識我?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再次辨認女子容貌,以及小男孩的臉,确定自己真的不認識他們,也沒見過他們。
“你是?”我問。
女子朝我微笑。正式面對她的正臉,發現她比想象中的更美麗。
但,她又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終于來了啊,林菲。”女子起身。身形瘦削高挑。她牽着小男孩朝我走來。
林菲。她叫的确實是我的名字。
“我們認識?”我實在太過好奇。
女子說:“嗯。你救了我的孩子,謝謝你,謝謝。”她竟然優雅又真誠地向我鞠躬,無比鄭重。
“我?救了你的孩子?”面對這記憶中從未存在過的事,我懵了,不知發生了什麼。
“是的。你可能不記得了。你的上輩子,救了我的孩子。”她說。
“什麼情況?”
上輩子。怎麼會有上輩子。我認為自己是唯物主義者。
他們一同鄭重向我鞠躬。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我有點招架不住。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實在太過好奇。
“你的前世,救了我的孩子一命。我的孩子意外掉入水裡,周圍沒有人,要不是你恰好出現,我們母子将會陰陽兩隔……”
“我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我實話實說。
“是你救了他。你的上輩子救了我的孩子,是你,林菲。”女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上輩子也叫林菲?”
“是的。”
“怎麼會這麼巧?”
“你剛才是不是目睹了一場車禍?”女子問。
“是,怎麼了?”回想起剛才的場面,心驚又後怕,實在太過難忘。
“那個在車上大哭的孩子,是我孩子的轉世。他預感到即将發生災難,努力用這個辦法讓你下車避免災難……”女子喃喃。
我震驚!問她:“這是哪裡?”
“這裡是奈城。”
“沒聽說過。”我感到疑惑。
“這裡與外界隔絕,沒受到邀請的人無法進入。這裡永遠是這樣的光線,永遠是這樣的環境。”
“我是被邀請進來的嗎?”
“是的,林菲。”
“可我并不具有上輩子的記憶。”
“但還是很感謝你。”女子眼裡溢着柔柔的感動。
我隻記得我是和鈴铛出來逛街的。嘗試問女子:“我的朋友鈴铛,你見過嗎?”
女子臉色微變,随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你說那個跟你去過石闆街的女孩嗎?”
我忽然間打起精神,連鈴铛都沒有的記憶,女子是怎麼知道的?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是你上輩子的記憶。這是一件真實存在過的事,石闆街是你們上輩子走過的路。隻是這一世的你,以及你的朋友鈴铛,都不記得了。”
難怪。
我終于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你知道鈴铛去哪了嗎?”我問。
女子擡起纖細白皙的手臂,指往一個方向,嘴角漾起微笑:“看,她在那呢。”
我轉過身,真的看到一個齊劉海,馬尾辮,皮膚又白又好,長得很漂亮,頭發天生是金灰色的女孩。她看到我的那一刻,飛快朝我走來:“林菲,你在這啊。”
背景眨眼間變換,所處的地方哪裡還有女子和小男孩,哪裡還是黑夜。我和鈴铛,正處在熟悉的市中心大樓中。外面依舊是亮堂堂的白天。
“林菲,我們回家。”鈴铛過來挽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