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爾倫是個好老師，阿散也是個好學生。

兩項加成下，他們的教學進度可以說是一日千裡。

人偶的身體素質在各方面都遠勝于普通人類，在有些地方甚至勝過魏爾倫自己。

至少在隐匿身形這一塊，不需要呼吸和維持體溫的人偶可以說是做到了潛行的極緻，到了最後哪怕是親自教授技巧的魏爾倫都沒辦法察覺人偶所在。

進度飛速的結果就是短短一個半月以後，

“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再一次考察完人偶學習進度的魏爾倫給這段短暫的教學關系畫上了終點。

不知道阿散來曆的魏爾倫想當然地認為阿散肯定也是日本實驗的産物。畢竟當時時間緊迫，蘭堂也隻來得及告訴魏爾倫阿散的身份。

不過這層誤打誤撞下的錯誤認知倒是讓魏爾倫對阿散生出了那麼一點同為非人的惺惺相惜感，對人偶的态度出乎意料的溫和。

完全非人的體質和驚人的學習速度，哪怕是地下室養老徹底佛系的魏爾倫都忍不住感歎：“日本到底是怎麼搞出這麼多和我一樣的怪物的？中原中也一個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阿散沒說話，倒是旁邊的太宰治敷衍地接了一句：“誰知道呢？反正這些事現在和你也沒什麼關系了。”

懶得理會太宰治話裡的刺頭，魏爾倫接過阿散遞來的嶄新詩集。

一個半月的時間，加上盡心盡力的教學，這已經足夠讓人偶感受到傳達的善意，掏心掏肺是做不到，不過準備一份感謝教導的禮物卻是綽綽有餘。

當然準備過程中太宰治多次強調自己的反對态度就是了。用他的話說就是：“完全沒必要啊！讓俘虜發光發熱是應該的事，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

雖然被阿散無視了就是了。

送出詩集後阿散也沒打算久留打擾，被巴不得如此的太宰治推着出了地下室。

伴着拉拉扯扯的兩人離開，地下室重回寂靜。

“……希望他能比我幸運吧。”

魏爾倫一時有些出神，又想起今天在人偶手腕處看見的嶄新手鍊，也正是那裡傳來與自己心髒處同頻的波動。

他低下頭，翻開了嶄新詩集的第一頁。

“不過至少現在看，他比我幸運。”

————————————————

時間撥回上午。

“喏，這個是送給你的。”太宰治遞給阿散一個小盒子，“……就當是慶祝你出師的禮物？”

阿散打開盒子，入目是一條精緻的手鍊，細銀鍊上鑲的碎鑽閃着細光，串起一顆熠熠的紫寶石，邊上還墜着一顆金色方鑽。

“好漂亮的手鍊！”雖然平時對于飾品不甚在意，但阿散依然對眼前的禮物加以驚歎，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味。

最後還是太宰治取過手鍊給人偶戴上。

“這可是我特意找人訂做的。”調整好手鍊的長度，太宰治再開口時語氣裡滿是愉悅，“不愧是我，眼光真好。”

手鍊的寶石算是太宰治私人的收藏品。是他當初在經手港.黑的寶石生意時特意留下的，雖然太宰治本人其實對于寶石沒什麼收藏之類的愛好，不過……

人偶滿溢喜悅的盈紫雙眸和手鍊上瑰麗的深紫寶石相映，這場景倒是相當契合太宰治最初的想象。

果然和阿散的眼睛很像啊！

果然他的眼光就是好！

不過欣賞完，該說明該強調的也都要說明。

手鍊上那顆作為陪襯的金色方鑽，正是魏爾倫和太宰治所交易的對象——承載着分離出來的部分“彩畫集”。

在阿散随魏爾倫學習的同時，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太宰治尋找相關資料和渠道确定這顆鑽石信息的真實性和安全性了。

再加上魏爾倫這期間的态度和作為兜底的“人間失格”。

太宰治最終還是将這顆鑽石添進了準備給阿散的禮物。

“總之就是這樣，戴上這個阿散以後多少能預防蘭堂那種異能了。”太宰治三言兩語講完了鑽石的來曆和利害。

阿散聽完，忍不住再一次細細打量了一下與作為手鍊重點紫寶石相比顯得不起眼的方鑽。

這次觀察倒是發現那顆方鑽的墜子是可拆卸的，看來太宰治也做好了随時放棄它的準備。

不過人偶摸了摸手鍊，開口的語氣輕松到甚至顯出幾分輕飄飄的意味，作為當事人顯然完全沒有太宰治之前思考時的忖度和糾結：“我相信太宰的判斷。而且有太宰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而看着人偶毫不在意的微笑，太宰治像是一下子松了氣力，扒着阿散整個人都懶散了不少：“也是，反正說好了阿散會一直跟着我。有‘人間失格’在的話，完全沒什麼好擔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