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包予恩覺得沒那麼簡單，在他們一起吃飯那個晚上，或許是更早些時候，矛盾就已經種下，現在不過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生根發芽。

“喲，小臉都皺起來了，真像包子上面的褶皺，這下真成小包子了。”林心妍上手戳了戳包予恩的臉，□□彈彈的，更像真人版包子。

“這種時候，姐姐就别逗我了。”包予恩把臉挪開，後退幾步。

林心妍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松些。她知道包予恩說這段感情的月老，知道他是怕好心辦壞事，卻不知道當初，他為什麼會撮合這段姻緣。

原因很簡單，兩個人都互相喜歡，隻是楊璐内向，不敢主動。何嶽大大咧咧地怕吓到對方。

兩個在感情裡小心翼翼的人都不開口，包予恩這個旁觀者隻是适時找了個機會，叫兩個人好好談談。

他們這才成了。

說到這，包予恩想到當初他先找的楊璐，問她對何嶽究竟有沒有意思。

當時她的臉比櫻桃還紅，吞吞吐吐說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何嶽人不錯。他覺得有機會，這才鼓勵何嶽主動去告白。這次是不是應該先去找楊璐？

想到就做，包予恩即刻跟林心妍告别，說他去找楊璐聊聊，實際上他隻是換個地方給楊璐打電話。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正當包予恩以為楊璐不會接電話時，她剛好接了，隻是聲音沙啞，聽着像是患了重感冒。

“楊璐，你還好嗎？是生病了嗎？”

“沒有，隻是我剛睡醒，沒反應過來。予恩，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直接問她，包予恩覺得不太妥當。聯想到之前，楊璐被一夥女生堵在廁所門口，那時她還被迫加了其中一人的聯系方式，就索性問她，那個人還有沒有找她麻煩。

人早就被拉黑，她從那天吃完飯後，沒出過家門，目前倒是沒事。楊璐的聲音聽着比剛才正常許多，包予恩這才相信，剛才那是她的起床音。

“沒事就好，那你和何嶽沒怎麼樣吧？”包予恩不太自然地把話題轉到兩人感情上。

楊璐沉默了一會，才說：“是他讓你找我嗎？”

包予恩不想撒謊，又不好直接說自己是從林心妍那得知兩人吵架的事，隻說：“我很擔心你們。”

手機那頭又沉默起來，許久才說：“别擔心，很快就結束了。”

“結束是什麼意思？”包予恩急了，他想兩人不會真的要分手？

果不其然，楊璐緊接着說：“我想，感情不能隻憑一時沖動，兩個人有着共同目标，朝着一個方向努力很重要。何嶽覺得我在怪他不夠努力，沒法考上好大學。其實我隻是希望他能做些補救，盡力選個有利于後續發展的學校，選個能以此謀生的專業，再看看我們倆能否在一個城市上學，不至于早早就要異地戀。”

“可我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什麼事都隻交給長輩決定，沒點自己想法，他的主見就是聽從家裡安排，這樣真的好嗎？萬一他家裡人給他想的學校，和我的學校不是同一座城市，我們就要開啟四年異地，我們感情有堅固到能接受這麼長時間的異地戀嗎？他想過這些嗎？”楊璐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到最後，隻說她會找何嶽再談一次，如果再談不攏，長痛不如短痛，分開對兩人都好。

“那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煽動你們在一起？” 包予恩覺得要是自己當初不多事，兩人還是等同于隻知道名字的同級生，那是不是就沒有今天的不愉快。

“予恩，人們總會認為自己沒選的那條路會更加光明璀璨，殊不知自己能力就在這，怎麼選，其實都差不多。我本來就是個不夠勇敢，會想很多的人。遇到何嶽這種大大咧咧，陽光開朗型的男孩，很自然就會被他吸引，更何況他還曾經帶我走出泥潭。我對他的喜歡，其實就是向往，我希望能成為他，可我注定成為不了他。”手機那端的歎氣聲很沉重。

楊璐沒再說很多，隻勸包予恩别多想，他們兩個最終無論有什麼樣的結局，過程總有美好的時候，這點美好，要感謝包予恩的鼓勵，要是沒有這份鼓勵，那些美好都不複存在。

兩人終止通話，包予恩覺得自己沒有找何嶽的必要，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沒法像當初那樣，為了撮合兩人，給何嶽支招。

明明他不是即将分手的當事者，他卻覺得很不好受，好像要分手的人是他自己。

一陣眩暈感襲來，他隻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

“叮叮叮”，手機震動響不停，是汪時至給他發信息，點進去一看，是各種角度的自己。

大部分照片都是老鼠視角，看不出拍的是什麼，有少數幾張拍得還不錯。

有騎着自行車的背影，有坐着石墩發呆的模樣，有拿着胡蘿蔔肉餅大口吃的模樣，還有一張，汪時至入了鏡頭，兩人回程休息完，準備騎車回去的樣子。

這些照片都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拍的，汪時至是怎麼背着他偷拍的？

“叮” 又一陣震動，這回是汪時至發來的信息，“事情解決完嗎？我在汪家老宅，談完就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