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筝高高地飛在天上,寄托着包予恩美好的願望。出來溜達太久,該回去。他和林心妍道别,對方不留他,但她說明天自己要在村子四處閑逛寫生,問他有沒有興趣跟着。
換作以前,包予恩一定會去。但現在身邊多了汪時至,下午大夥見面,就感覺他不大喜歡生人,帶着一塊去,他肯定不自在,撂下他,自己去,感覺不厚道。那就隻能說自己另有安排。
林心妍本就是順嘴一說,包予恩跟不跟不過來,她無所謂。
兩人告别後,包予恩回到水心湖,這時天色暗下來許多,路燈已經全部亮起來。
原來的位置換了人,變成汪時至握着魚竿,包爺爺在邊上指導着,他看見包予恩回來,興奮地指着後面的水桶說:“今晚能加餐了。”
水桶裡裝着條有兩個巴掌一樣大的青魚,它在桶裡遊得正歡,這樣個頭的魚可不容易上鈎。
“爺爺,看來您寶刀未老。”包予恩攬着包爺爺肩頭說。
這點小成績在包爺爺眼裡不算什麼,畢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弄上鈎,還差點讓到手的魚又跳回湖裡。這些過程,包爺爺絕對不會說出來。
“所以您怎麼不再創輝煌?讓時至這個新手來弄?”
說到這個包爺爺汗顔,他是年紀大,坐不了太久,腰酸得厲害,必須起身活動活動。剛剛這麼威風,現在可不能認慫。包爺爺隻說:“時至在一旁幹看着多無聊,讓他試試,玩玩。”
爺孫說話的間隙,魚鈎動了動,汪時至立馬拽竿提線,釣上來的是一條比巴掌還小的小魚,還是魚寶寶。包爺爺說這麼小的魚,讓它在湖裡待久些,又把它放生了。
雖然釣上來的是小魚,但這對初學者來說,已經是特别厲害。包爺爺鼓勵汪時至,下回肯定能釣上大魚。
汪時至對能不能釣上大魚,不執着,他隻覺得釣魚能放空自己,是很好的放松方式,偶爾能來一次,挺治愈的。
明天就是爺爺的生忌,原本他還有些傷感,釣了一會魚,心境竟有些釋懷 覺得沒必要難過。畢竟這個日子,他還記得,他會一直記得。
愉快的情緒很容易浮于表面。包予恩明顯感受到汪時至心情的轉換,他問:“你釣個魚就開心了?”
“是吧。”汪時至不否認,但他對于早上和包予恩的小争吵還是有點介意。他們這件事算翻篇嗎?
現在時候不早,魚還要帶回去處理。大家一塊收拾東西,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這魚很活潑,在桶裡亂撞玩得歡。爺爺您能把它釣上來,真不容易。”包予恩原本是單手提着水桶,裡頭的魚鬧得兇,他改為雙手捧着,這才勉強拿得住。
這讓包爺爺想到魚上鈎的時候,他手抖得不行,魚竿差點甩到湖面,還是汪時至及時在邊上和他一起握着魚竿,這才穩住了這條好動的魚。要是包予恩當時沒出去散步,被他看見準能笑話一整年。
避免内情爆開,包爺爺扯開話題,問:“你剛才都去哪了?去了這麼久?”
水心湖旁邊的空地,走過去要費上不少腳力。中間碰上林心妍放風筝,兩人說了會話,又玩了會風筝。當然耗費不少時間。包予恩答道,懷裡的魚竟然把水桶蓋子掀翻,蓋子一下子蹦到一米開外。
這魚的生猛程度不容小瞧,它仍舊在桶裡反複橫跳。
包予恩被濺了一身水,眼睛眯了起來,他放下水桶,汪時至把蓋子蓋回水桶上,還遞上紙巾。
這時候,幹淨紙巾顯得特别重要。包予恩擦了擦臉,瞬間聞到身上的魚腥味,他受不了這氣味,抱起水桶,說自己先跑回家,他要趕緊洗澡換衣服。
留下的包爺爺,無奈地笑了笑,和汪時至說起包予恩特别注意外在形象,他還小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那會子在泥地跳呀蹦啊,一點都沒嫌髒。
但有一回,髒得實在厲害,頭發到腳,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沒碰到泥,簡直就是個小泥人。
當時他還是搭心妍的自行車回來的,她那自行車後座被蹭得到處都是泥。那孩子心腸好,還關心予恩有沒有哪受傷,等予恩洗幹淨,仔細瞧了一圈,看到沒什麼事,這才回家。
自那之後,予恩就很少去泥地玩了,出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總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容不了自己外表有一點邋遢。
但他屋裡就和他人不一樣,每回翻衣服總不記得放回原位,那些戴過沒戴過的帽子全部一窩蜂地堆在一起。他管這叫亂而不髒。
确實,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包予恩的房間看似東西很亂,其實灰塵,頭發這類細碎的髒東西卻很少,還真是他口中的髒而不亂。
不過,汪時至想到今天聽了很多次的林心妍,心中有些不爽,怎麼随口聊天都能說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