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馬,也不過是易興奮跑得沖動的烈血馬罷了,對于李子安這個年紀的來說還算能駕馭,但對于李子明來說就有些吃力了。
但李子明隻能收下,還得道謝。
李子明不屑,隻點頭接受了道謝,“走,陪我跑兩圈。”
李子明拉着缰繩,沒人抱他上去,宮女太監看着李子安的眼色不敢動作,因而李子明隻能自己找個高點的地勢,生疏地踩着馬蹬上馬。
見李子明上了馬,李子安才裝模做樣地呵斥一旁的宮女太監,言語裡卻一點責備都沒有,裝得很呢。
“來人,幫我和五弟看看誰跑的快些。”說完,縱馬跑了出去。
李子明隻能裝作趕上,等到第二圈又悄悄放慢,裝作吃力。
而早一步停在裁判的太監身前,聽着太監們誇贊,感覺無趣。
見着李子明吃力地趕到時,李子安才稍稍覺得有意思。
“五弟休息好了,我們再比其他的。”李子安四處看了看,指着一處地方,“那,來回,看誰的馬跑得快吧。”
李子明順勢看去,沒記錯的話,那處有一處頗高的絕壁,李子明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隻能接受。
一聲令下,二人策馬出發,去時前半程李子明比李子安落後了點,但誰想,李子安卻突然放慢速度,往李子明旁邊來。
李子明防備着,一點點拉開距離,變故霎時出現了。
李子安手一揚,大幅度地揮動馬鞭,用足了力氣往李子明身下的馬匹抽去。
馬兒卻不尋常地一驚,李子明往後一看,馬屁股上竟流了血,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李子安,卻見他一臉得逞,下一刻李子明卻被受驚的馬兒帶離了路線,往絕壁而去。
馬兒跑去的地方是一堆樹叢,李子明卻知曉,絕壁就在樹叢之後,再待在馬兒身上,必然死路一條。
李子明道理都懂,但他年紀才多大,心裡慌亂人讓他沒有動作,隻是壓低了身子拽緊缰繩,渾身顫抖。
馬兒颠沛間,李子明懷裡的匕首露了出來。
“願匕首護皇子安全。”
一道聲音在李子明耳畔響起,那個課堂上宮道上安然自若的人好像就在身邊,李子明隻要站在他身邊便安心得很,自己好似不用再忐忑不安了,他不再是這深宮裡不受寵的皇子,隻是一個乖巧的學生。
呼吸之間,李子明冷靜了下來。
然而絕壁卻近在咫尺。
霎時,李子明将匕首刺入馬匹側頸,馬兒受痛,停滞了一會,李子明找準時機,松開馬镫旋身摔下馬。
但馬兒揚蹄時早已在絕壁之前,再踏出一步便掉下了絕壁,而李子明則是抽走匕首,護住頭摔到地上時拿匕首□□入地,穩住身子。
平息呼吸後,李子明擡起頭,自己已是半個身子挂在絕壁之上,馬兒已經掉下絕壁,無聲無息。
若是沒有匕首入地,應急握緊,怕是反身剛趴地,便慣性掉下了絕壁。
空空絕壁,蕭蕭風聲,無迹可尋。
李子明雙手四尋,終于拽牢旁邊的矮樹根起身往草叢邊上爬,腳竟沒有一點多餘的力氣可用。
待拔出地上的匕首,捧在手中,發紅的手掌還有些抖,本在懷中的刀鞘早已在方才的慌亂中,從松開的衣衫裡晃了出去。
大抵是跟馬匹一齊躺在了崖底。
風吹入懷,李子明卻覺得胸悶,有些無所适從。
刀已出鞘,救了我一命。
回到集合處,早已人去樓空,連一匹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