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覺淺常覺,世人說女兒心海底針,并不完全可信,至少男兒心也無法全然看明白。
饒是回了府,夫夫二人的關系卻微妙了起來。
府中的下人常在私底下打賭,今日兩位主子又會說幾句話。
賭盤的結果最高封頂是二十句,勝者能免去一日做工。
上邊的陸覺淺與陳錦燃知曉下人們作樂法子,無傷大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親自把控輸赢都沒辦法。
一個皇學停不了,一個兵營操練正上頭。
陸覺淺将手頭皇子們的課業批改完,午後便去了趟尚書處,坐在桌前,一份又一份的書卷,過目完确認内容無誤便放進下一流程,誰曾想,近來公務并不多,也是沒多久便處理完了。
看看日頭,也才剛斜不久,此時下值回府也見不着人,往日陸覺淺還是初次覺得無人候處不是家。
“陸大人。”一個年輕官員跑了進來,手裡拿着一沓新的書卷。
“那的?”
“西城那塊。”官員是去年剛進來的,攬了些老官員推托掉的跑腿活,“應該又是那幾個請遷的,對了,還有前陣子兵營授禮的後續事情。”
西城?按往常無甚反應還把書卷丢在一旁不打算開卷查看的陸覺淺聞言,就伸手把人家還沒放好的書卷抽走了一卷。
“把西城兵營的先調出來。”
年輕官員不知曉陸覺淺有家室在西城兵營,還以為陸大人是煩了那幾個上書請命的老家夥呢。
陸覺淺也就粗略看了兩眼,便步履匆匆往外走了。
“大人這是去哪啊。”
“考察。”
留下這麼一句,年輕官員思索片刻,貌似也沒有需要出外考察的啊,可能大人有自己的考量吧。
陸覺淺走在路上,思量着等下遇到人用什麼話術,沒想到轉角便看到了兩個身影。
“我告訴你李子明,我說了今天你幫我去找二哥!”四皇子李子清扯着李子明的領子,壓在牆角威脅着。
“二哥最近心情不好,你也知道的,但是後日就要騎射考試了,你明日得去,反正你一直都是墊底。”李子清丢開李子明的人,聽見身後有人,吓一跳,警惕地往後看,結果發現是皇學陸侍講,立馬就要抹油跑開,但想起事情沒說完,就又湊近狠狠地低聲說道:“明日你不去也是你的錯,我已經跟二哥說了。”
牆角的李子明神情倔強又氣憤,卻不敢完全表露出來,死死抓着袍子,沒回話。
“四皇子怎麼先走了。”李子清跑遠了,陸覺淺好奇地走了過來,誰讓李子明在自己這裡是個好學生呢。
不知為何,李子明的氣憤與不服氣在陸覺淺面前暴露無遺,死死盯着李子清離開的方向,見陸覺淺過來問話,又僵硬地打了招呼,“四哥找我吩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