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始作俑者離了桎梏,慢慢站了起來,作勢又要沖過去,被黃蔺芝一把拉住。
陳錦燃站在陸覺淺身後,見勢也要迎上去,但着急就拽了下陸覺淺衣擺。
誰知驚擾了陸覺淺,發覺身後衣擺被身後人扯了下,以為是吓着了,忙伸手将人護住。
身後的陳錦燃一愣,這是做啥?
“還敢打!”黃蔺芝按住了始作俑者,神色嚴肅,“你和跟你一起打架的都跟陸師兄走!其他人跟我走。”
世家子弟俱是一顫,完蛋!
陳錦燃聞言,識趣離了陸覺淺身後,隻是要走過面前時,疑惑地看了眼陸覺淺。
但誰知陸覺淺卻眼神淡淡,嘴角斜翹,像極了在嘲笑!陳錦燃霎時震驚,眼睛不自覺睜圓了些,這是在笑自己沒打過人家嗎?還當着我的面笑我!什麼人啊!
陸覺淺看人齊了,帶着人走了,自始至終沒什麼大表情,隻是看各個弟子時,威壓更重了些,吓得一群人低頭看地。
打算帶人去找總長的陸覺淺走在前邊,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那看小孩害怕的可憐樣覺得可愛會被人編排成别的。
自此,陳錦燃将陸覺淺劃入了小黑房,那種看一次白一次眼的行列!
于是陳錦燃常看見陸覺淺隻與黃蔺芝同行,除外也是除了黃蔺芝,貌似并無其他好友,形單影隻的。
廊橋下背手慢行的官學人影與街上獨行的簡衫青年逐漸重合在一起,身側卻不再有人,陳錦燃知曉的,黃蔺芝後來也當官了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黃蔺芝便從陸覺淺身邊消失了。
怪可憐的,不像自己,沒了丫鬟還有小厮,沒了小厮還有車夫可以唠嗑。
“公子?停車?”小厮問道。
“停車!”小厮與前邊車夫說道。
小厮眼尖,早就察覺了自家公子的視線,也記得那人的長相,是公子的姑爺!
“陸大人,天冷到車裡坐吧,可以帶你一程。”小厮動作快,下去把人往車上塞,自己跟車夫坐一起去了。
陸覺淺看清馬車挂牌時,糾結着就被塞進了車,狼狽進去時,看見陳錦燃正閉眼眯着,于是便噤了聲,乖乖坐在一旁,隻敢拿餘光偷看。
陳錦燃也不知曉為何自己要裝睡,反正是借過筆記的恩情,自己這樣做反倒便利了彼此不必要的寒暄,自覺善解人意,越發自在了起來,沒想到因此睡了過去。
陸覺淺偷偷看着,見人真的睡着了,才敢側了頭瞧,看了又看才晃晃頭,反思此舉實在放浪。
到了地方,陳錦燃醒了,但還是假寐等陸覺淺下了車才睜開眼,擡了擡手。
到了巷口,陸覺淺謝過小厮才往裡走去,走着走着,想起方才陳錦燃睡着還差點流涎的樣子,不禁彎起了笑,可愛。
小厮送走人,上了車,掀開簾子見自家少爺剛放下手,“少爺方才沒在人面前流涎吧,那可真羞。”
一記眼刀過去,陳錦燃完事還是愣愣,不會真被看見了吧?
小厮又打趣,“就算看到了,姑爺不敢笑咱少爺的,畢竟少爺對姑爺那麼好,看見還捎人呢!”
還在怔愣的陳錦燃猛的回神,驚詫小厮說出口的話,“什麼?你叫他什麼?”
“姑爺啊。”小厮坦蕩蕩,自覺沒錯的。
深吸一口氣,陳錦燃一個丁殼敲在小厮頭上,“你家少爺我是男的,哪來的姑爺!”
捂着頭,少爺手氣可真大,小厮委屈了,“不叫姑爺叫什麼啊少爺,少夫。”
“也不準說那個!什麼都不是!”陳錦燃命令道,美眸圓睜。
小厮癟嘴,那怎麼辦嘛,以後都是一家人的,自己總不能沒了禮數吧,丢的是陳府的臉,不行!但在少爺面前還是收斂了,輕輕點頭。
陳錦燃見狀才松了口氣,天知道自己聽見那兩個字吓了多大一跳!太可怕了!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