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戶部尚書問起名冊上捐了大量糧且與查出的山匪名字相同的蕭石時,陸覺淺坦然回答:“是臣在回京那日遇到的貴人,原是将無功而返,臣已做好負荊請罪,然要踏出汴州境界時,一路山匪奔來,臣本以為将身死他鄉,未曾想竟是義匪,隻求一牌匾,護寨内老小,于是臣鬥膽題了字。”
“你!你也不問問糧從何處來!”戶部尚書指着陸覺淺,氣勢洶洶,竟忘了是在禦前。
但誰能想到,陸覺淺立馬高呼:“臣有罪,實在是邊境緊急,火燒眉頭,但臣也查清了,那一寨子人都是無奈落草為寇,未曾作奸犯科,于是下官便題了字遣散,望聖上特許免其三年糧稅作修養。”
“你!”戶部尚書隻是驚呼,便被皇帝一個眼刀吓退了。
“無妨,英雄不問出處,給朕解了如此燃眉之急,該是這般處置,愛卿辛苦了。”玄德帝難得露出了笑容,實在是因為看見人家吃癟,煞是有趣。
反正查無此人,免誰稅收呢。
“這,皇。”
“好了,事了不議,退下吧。”玄德帝說道,“對了,這個頒下去。”扔了道上書給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将上書撿起來,回去一看才驚了,竟是官家要插手百姓糧食繳納買賣,這下真是要命了。
出了宮門,陸覺淺走在一衆世家官員身後,在他身後是一衆白衣官員。
突然,前邊一衆官員回身,将陸覺淺堵住,“此事,與你有關!”
演技精湛如陸覺淺,臉上隻有惶恐,“後輩不過一介小官,得皇上旨意辦事,還差點掉腦袋。若有這通天本事,那後輩身上又怎會有箭傷呢。”
真是查不出來了,叫一衆世家惱火,于是京中便開始謠傳陸覺淺欺壓百姓,無恥征糧。
禦書房裡,玄德帝看着多出來的國庫,嘴巴差點咧開,好生忍耐才穩住了冷酷帝相。
“你說,他身上有箭傷?”
“是。”蕭石從暗處出來,向皇帝禀報了當日情形。
聽完,玄德帝笑了笑,“他倒是舍得,為了給那邊籌糧以身犯險。”
又翻開兩年前的征兵上書,隻是個小官的陸覺淺就敢上書,征兵去修建邊防,還給了萬全之策,當時是皇帝第一次任用陸覺淺辦事,見識到了他的底線與果敢,玄德帝才真正放心,畢竟此人辦事有目的性,為了誰他看的一清二楚,何況這人當官隻是為了官職能得的俸祿與府衙,别無他求。
便如征兵時,他會細細挑選條件适合的人家,留足與工期相等的條件,滿足其餘家人生活,盡管手段雷厲風行了些,但結果是好的,但是百姓不曉得,總是說風是雨。
最後,陸覺淺是一點好處沒撈着,還被世家潑得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