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官學學筆記那幾年裡,陳錦燃看字看傻了吧。
總會想起,筆記上記着記着便出現的兩三行小字。
有一行寫道:百姓食為天,晚食要與母親加菜,謹記。
或者是:家國,國覆無家,今晚散學多陪母親,三日後母親生辰,謹記。
陳錦燃點着茶杯蓋,杯中茶水還熱,卻不禁讓他想起了還在邊關的日子,他還是老将軍麾下一名軍官時。
在落日的餘晖裡,松開手裡的缰繩,擦了擦臉上不屬于自己的血漬,他回望身後築起的城牆,驚歎這一戰的驚險,差一點,差一點就要身遺異鄉,那是陳錦燃第一次升起了後怕。
但好在旁縣武備足,好在城防牢固,好在糧草及時。
“朕竟不知,朕的國庫竟承擔不起一軍糧草!”禦書房裡,一衆官員俯首跪地,隻登基兩年的玄德帝在頂上怒罵,擡手摔下邊關傳來的急報。
糧草不足,敵壓邊城,急。
誰能想到,行兵打仗糧草先行,現下前方軍馬卻傳來糧草不足的消息,而調糧的令卻遲遲下不出來。
望着底下的官員,玄德帝那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灌了兩杯茶,偷偷叫上路覺淺出去溜達了一圈,留下一屋子人反思。
“你說,朕該拿什麼主意治一治這群老東西呢?”玄德帝沒什麼架子,想起什麼來就說什麼。
路覺淺早已見識過,但還是規矩地落後半步,聞言:“皇上就是皇上,欲臣如何臣便得如何。”
玄德帝聽進去了,“那是世家。”那便是缺個借口了。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陸覺淺立在樹下,樹蔭遮住了小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那便不講。”玄德帝愛放屁,陸覺淺當不知曉,上前将自己所知傾覆。
當日,玄德帝将幾人留下,是世家裡官不大不小的,然後分别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