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醫館,醫館的大夫半夏立馬迎了上來。
“小遠,這個是誰啊?哪裡來的,怎麼看上去快死了?”半夏将甯子遠背上的人扶下來,放到了看診用的躺椅上,“老規矩,先給錢。這個快死了,給一兩銀子再看診。”‘
“一兩銀子!你應該直接搶,為什麼還看診?”現在物價不貴,普通民衆生活水平都很低,一兩銀子夠一家幾口生活幾個月了。甯子遠把自己賣了也湊不齊一兩銀子。這個半夏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記憶力驚人,對來過的人過目不忘,能清楚的記得甯子遠的昵稱,但還是這麼絲毫不講情面。
半夏的師傅不在,或許是上山采藥或者去哪裡了,就算半夏就是個掉錢眼裡的人,但整個鎮上就這麼一個醫館壟斷着經營,也沒有其他大夫了。
“咦,他身上這件袍子似乎是江南的綢緞,比我們這些棉衣好多了,應該值錢,不如拿他的衣服抵債?”半夏倒是給出了解決方案。
甯子遠不敢替人答應,隻道:“你先救,到時候他醒了問他。”
“直接扒下來就行了,他哪裡知道自己的一件衣服是在哪裡丢的。”說幹就幹,半夏雖然是女生,但是力氣大得驚人,而且一個成年人,扒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還是綽綽有餘的。
仔仔細細的把袍子解下,半夏發現,袍子上有大量血迹,但是都不是這個小男孩的。甯子遠不懂這些,隻看着半夏這裡摸摸,那裡看看,然後号脈。
“看上去要死不活的,居然沒什麼問題。凍暈了而已。”半夏重複号脈幾次,才詫異的得出這個結論。
“真的?”甯子遠是真的覺得奇怪。倒不是懷疑半夏的醫術,隻是覺得他傷得很重而已。
“要不然你來?”半夏其實也是有疑慮的,但被甯子遠一質疑,就立馬支棱起來,“我給他喂點提起養神的湯藥,加床被子,保證明天就起來。湯藥十文,被子二十文。”
甯子遠看着半夏沒有說話,但滿臉寫着對奸商的控訴。
“我知道你窮,就拿他的袍子抵了。你不要說出去就行。便宜他了。”也不等甯子遠答應,半夏飛快的疊好袍子,抱着進了内室。沒一會兒就端了一碗湯藥出來,給躺椅上的小男孩喝了,“你明天帶身幹淨的衣服來,把他領走就行,今晚你肯定是搬不動了。”
“确實是。”甯子遠被她一說,就覺得自己像是被大象踩了,渾身酸痛得厲害,“那我先回去了,你不會把他轉手賣了吧?”
這确實符合半夏的人設。
“我這裡是醫館,不是黑店。我是大夫,不是劊子手。”
甯子遠看着半夏義正嚴詞,摸了摸鼻頭,世界上沒有比醫館更黑的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