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亂步學長,我真的拿到戲劇門票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門票珍藏在襯衫口袋中,朝着電話另一邊開心地說。
如果心情可以具象化,我附近已經冒出了粉紅色的小泡泡,失而複得的入場機會讓我整個人變得輕飄飄,像是處在幸福雲端。
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戲劇哦。好不容易巡演到橫濱,終于可以近距離看我喜歡的劇團了。
“哼哼,這種簡單的推理對名偵探來說不算什麼——下次請亂步大人吃鲷魚燒吧。”
“好的,亂步學長!”我果斷答應。
“哦,這麼幹脆?”
“就算亂步學長現在問我索要八件波子汽水,我都會答應哦。”
“有這麼開心嗎。”
“你不知道,”即使電話的另一頭看不見我的動作,我仍然虔誠地捂住心口,嚴肅且正經地宣誓,“也許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親眼目睹《少年與幼犬》的光輝。”
我的一小段童年時代,就是在銀幕下仰望着奔跑的人和犬度過的。那一隻飛馳的幼犬,從千葉港疾馳至東京米花町,如影如随,常伴左右。多少次崇拜與期許,換來念念不忘的回響呢。
饒是江戶川亂步也無語了一整,到底不忘初心,試圖把話題拉回去:“既然如此,汽水——”
“機不可失!我先挂了,下周見!”
“喂喂,千葉你……”
“嘟嘟——”
電話挂斷後,江戶川亂步微微撇嘴,把手機扔到一旁,自己以舒适卻不端莊的姿勢橫卧在辦公椅上。
“真的拿到了……切。”黑手黨社團的本領真是大,為了讓佑木和他們協會有所聯系,能弄到兩張票。
他的雙臂折起墊着後腦勺,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地看了會天花闆,鬼使神差地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票券,舉起來觀察。
明明和自己的推理一樣,她肯定會如願得到來自黑手黨贈送的票。難道對自己的推理沒有信心?不可能。那為什麼還會……在破案後不收取報酬,隻索要了這一張門票呢。
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江戶川亂步鼓起臉盯着門票,全然忘記自己今天已經看了無數次。
那票券似乎是哪場戲劇的門票,票上印着奔跑的少年和一條可愛小狗,似乎是什麼小孩才喜歡的東西。
江戶川亂步再次不爽地“切”了一聲,翻身而起,把帽子扣回頭上,朝門外喊到:“喂——敦——送你一張戲劇門票——”
肯定是因為那天剛好沒有想要的東西。
所以順手讨要了某張門票,來證明自己的豐功偉績。
……如果能順便向誰炫耀,就更好了。
周末。期待已久的一天。
“中島——”我在女宿樓下朝他揮舞着帽子,急得快跳起來。見他注意到我,把帽子扣回頭上就急忙趕路:“快點啦,我們快遲到了。”
和亂步學長通完電話的當天晚上,中島敦就聯系我說他也要去觀看《少年與幼犬》的戲劇,邀請我結伴同行。一個人出門總還是有些孤單,我自然很高興能和熟悉的夥伴一起出發。
“不好意思!偵探社又臨時有事情!”中島敦氣喘籲籲地從背後跟上我,走在我的身側。
“你們社團怎麼回事……”我有些無奈:“周末還有這麼多工作啊。”
每次周末看見中島敦,不是在為偵探社打工就是在為偵探社打工的路上诶。
他歎了口氣:“沒辦法,隔壁社團最近總是在找麻煩。”
“嗯?黑手黨協會嗎?”
“不,是其他社團。”一想起那個讓他工作量翻倍的“組合”社團,中島敦就腦仁隐隐犯痛:“是一個由交換生組成的社團,成員大都是歐洲貴族學校交換過來的學生。”
“诶?我們學校居然還有交換生。”我驚訝轉頭。
“有的,隻是人數稀少,平時不常見到。還有前來交流學習的老師呢,就是“組合”社團的社長。”
“是這樣嗎?”
“嗯,而且他們不常來上課,大多一起參加社團行動,我也沒有見過組合的成員。”
“你不是解決了他們帶來的麻煩?也沒有見過本人嗎?”
“他們很狡猾。擅長挑唆學生制造混亂,鼓動學校周邊不良團體活動。”中島敦搖搖頭,“但成員很少露面。”
“殚精竭慮地給你們找麻煩啊。”我說,“你們兩個社團到底有什麼矛盾?”
中島敦的面色也浮現出困惑,“不知道,社長沒有提過。不過‘組合’現在的行動也不算針對哪個社團,武裝偵探社隻是首當其沖罷了。”畢竟,武裝偵探社就是維護秩序的社團。
我“唔”了一聲,感慨道,“我還以為,隻有黑手黨協會和你們不合呢。”
他發出局促的笑聲:“的确是以黑手黨協會為首,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人看偵探社不順眼啊。”
“辛苦了!偵探社之光!後起之秀中島君!”我送上掌聲。
他被我戴的高帽弄得手足無措,面色很快染上绯紅:“不要這麼說……我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笑出聲,擡起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開個玩笑啦,不過中島真的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