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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還合口味嗎?快鬥?…需不需要再來一碗?…我看新聞報道說,高中生的營養餐似乎不怎麼适口…在學校的話,有好好吃飯嗎?”快鬥埋頭扒飯,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還好啦…是glare叔叔你的手藝太好了!”今晚的菜色是:撒了檸檬汁和胡椒粉的新鮮碳烤秋刀魚,濃醇的意式奶油濃湯,爽口的腌菜拼盤,還有滋滋冒油亮晶晶的煎羊小排。飲料用的是下火的涼茶,餐後點心是相當正宗的提拉米蘇,還是從波洛咖啡廳打包來的。
為了照顧黑羽快鬥的口味,日式的菜品和西西裡風格的菜品沈溫都做了一些。
平時如果隻有和GIN一起吃飯或者一個人吃飯時,沈溫的桌上就會出現清一色的西西裡菜品中夾雜了幾道日料的情況。一開始GIN還抗議過難以适應。沈溫換成日料後,又因懷念意式菜肴獨特的風味而妥協,因而造成當下這種局面:飯桌上邊兒中西合璧,金碧輝煌。
“…跟叔叔你的手藝比起來,學校的營養餐再怎麼樣都會顯得難吃吧?<-_<-”黑羽快鬥鼓着腮幫子吐槽,好像樓下超市寵物區的花栗鼠。沈溫已經吃完了飯,撐着頭,微笑着看他。
香想的少年已經到了抽枝發液的年紀和記憶裡,那個奶麸麸的小崽子已然有了區别。然而少年棱角分明的英氣面孔中偶然顯露出的柔軟弧度,還能讓他瞥見舊日回憶的倒影。
時間真是古怪的東西。
它好像帶走了很多東西,又始終無法帶走任何東西。
沈溫順着黑羽快鬥發絲上印着的月光,回溯到記憶中的那片月色。和月光中紫藤蘿花架下的某個舊人。他的目光暗了暗,陷入一些帶着憂郁藍調色彩的記憶。那些逝去的人變成了一個個淡藍色的幽靈,圍繞着曾落下的淚水層層疊疊的舞蹈,化為一灘微微蕩漾着的,波光粼粼,閃着光的湖面。
“…咔哒… ”沈溫轉過頭去看,發出聲音的源頭——GIN推門進來,正站在玄關。
沈溫詫異的看着他,瞪着那雙漂亮的灰蒙蒙的眼睛:“…啊?你怎麼回家了,陣?不是說在做外派的工作嗎?”沈溫走向GIN,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正想回頭給快鬥介紹一下自己的愛人,卻被GIN把住了胳膊扯了扯,GIN低頭親吻他蒼白面上紅豔豔的嘴:“…工作提前結束了,客戶走的很快,我就先回來了…”
沈溫被他抱着亂七八糟的親吻着,心中那點憂郁早就抛諸腦後。感覺像是主人下班回家被熱情的大型犬撲倒亂舔。餘光瞟見站起身想打招呼,卻因尴尬而僵直立在原地的黑羽快鬥,沈溫把大型犬推開,清了清嗓子說:“…咳,陣君,這是我侄子,黑羽快鬥…快鬥過來,這是我愛人黑澤陣…”
氣氛仍舊尴尬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