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年的自述随着他的死亡而停止,故事卻沒有結束。戰争平息以後,青年故國的一份秘密報紙裡公布了一份死難者名單。名單的正中間有一句悼詞:XXX中校在諜報工作中被抓獲,甯死不屈,一個字也沒有透露帝國的機密。
XXX是死去的青年的名字。
真正的故事裡,青年在日複一日的拷打中,為了避免吐露本國的機密而自我催眠,最終成功的使自己忘記了一個戰争狂的身份,從而變成那個渴望和平的青年。
在他的自述中,青年回想起了因為反對戰争上街遊行而被處死的老師,想起了摯友因為父親掌握有秘密的武器設計圖而被折磨緻死。
他想起戰争中死去的人們。想起了成堆的屍體,截斷的手臂和大腿,傷員們沉默不語,麻木的眼神,他想起失去父母的幼童如遊魂般遊蕩在死難者之間,他想起了自己親手殺死的成為反戰者領袖的愛人,他想起那時他和戰友們狂熱的信奉着一個演說家的“偉大道義”。
那是一種病态的狂熱。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
他痛哭流涕,淚水是他的忏悔。
他自殺,以一個罪人的身份。
然而在他的故土,權貴們把他的名字叫做英雄。
……
“……就是這樣。”沈溫說完整個故事的大綱,有點渴了,喝了幾口拿鐵。“嗯,能麻煩您幫我打包一下提拉米蘇嗎?實在感謝。”安室透撐着頭沉思,像被他的話語突然驚吓到,他怔愣一下,随機答應。一邊幫沈溫把蛋糕打包收拾好,安室透一邊笑着說:“啊…黑澤先生果然是個極優秀的小說家呢!…不過,比起懸疑推理小說,我現在認為這更像是一個反戰題材的諷刺故事。”
沈溫歪了歪頭,又喝了口拿鐵,溫和的像蜜色皮膚的男人笑了笑:“…叫我淺春就好啦黑澤是我丈夫的姓,聽你這麼叫我,總覺得很怪。”
安室透又愣了一下,一面又換上鎮靜的容色:“…啊…那淺春…你一定和你的愛人很相愛吧。”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沈溫仍就是笑:“何以見得?”安室透微笑起來,好像受到了什麼鼓勵,藍色的眼睛好像有光在閃“…啊,黑澤…不,是淺春,你知道我是個推理發燒友…你看,你的無名指戒指不是那個品牌市面上常見的流通款,很明顯是私人設計定制的…還有,你的襯衫夾是XXX牌的情侶款,哦,那可不便宜呢…當然了,支持我判斷的不止隻是這兩點。”
沈溫看着金發的青年正眯着眼笑,也笑起來。覺得他好像一坨可愛的小黃鼠狼,活潑又帶點狡猾,根據沈溫,這些天的調查來看,這個日本公安的性格好像的确是如此。所以不存在發現自己身份,從而隐藏性格的戲份。
對比着這坨小黃鼠狼和家裡那隻性格不太好的蘇格蘭牧羊犬,深深覺得自己小羊的人物形象塑造的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