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路柏嚴沒有聽懂他說什麼。

楊塵笑了笑，眉眼彎着：“我沒有喜歡的事情，也沒有夢想，從小到大就是按照規劃做事，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工作，就這麼一路走過去，

我的夢想早就被這個時代自作主張的定下了，學校和父母誤以為高考成績和名牌大學就是我的夢想，認為我的宿命就該是這樣，

而我，因為找不到夢想而順從，路哥，你不覺得高考更像是一種規則怪談的遊戲一樣，我必須遵守，而你，路柏嚴，是我在這場規則遊戲裡唯一喜歡的，是專屬于我的驚喜，

所以路哥，我一點兒也不累，被人拽着進步的感覺挺好的。”

說完，楊塵又調侃道：“路哥該不會吧這件事藏在心裡兩個月吧？”

路柏嚴就這麼被楊塵戳破，但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意外的開心。

他一直以為自己比楊塵大一歲，會比楊塵懂得多。

沒想到，楊塵才是看的最通透的一位。

剛剛那番話怎麼聽也不像一位17歲少年的話。

禮堂上的音樂響起後，楊塵向門外看了一眼，說道：“路哥，咱們得快點兒，我還想看演出呢。”

“嗯。”

等兩人整理一半時候，楊塵拿出一個大紅花的胸針紮在了路柏嚴胸口前，打趣說：“向八九十年代的新郎官兒。”

“哪有新郎穿校服的？”路柏嚴眸中的溫柔化為了細水長流。

“我以後大概會見到你結婚的樣子吧？”楊塵有感而發。

“應該會吧……畢竟國家規定男人不能和男人結婚”路柏嚴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但實則就是想逗逗這隻容易炸毛的貓。

“什麼意思啊？”楊塵皺眉，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你還會跟别的女人結？”

“對啊，我一邊結着婚，一邊跟你談戀愛，雙豐收，挺好的。”路柏嚴的話異常大膽。

“……”楊塵撇着嘴，他當然知道路柏嚴在逗自己，也知道後者不會成為那樣的人，但是聽起來就是不舒服，他鄙視道：“人渣。”

路柏嚴拽起楊塵的手腕：“别生氣，小塵，我開玩笑的，我們回去吧？”

楊塵耳根子軟，聽不得别人道歉，一句“小塵”也就放軟了脾氣，把那朵大紅花摘掉：“快走吧。”

段弋錦看楊塵回來，就讓開腿，讓後者坐裡面。

楊塵坐下後，喝了口段弋錦的水：“你怎麼坐在這兒？你的班級不是在前面嗎？”

“你有意見？”段弋錦怕他無聊，好心來找他，結果還被嫌棄，都快憋屈死了。

“沒，現在是哪個班級在演？”

“高三二班吧，上午高二估計隻能演一半。”段弋錦說。

“哦，”楊塵說完，感覺自己的椅背被撞了一下，他回頭看去發現那人正是李冥舟。

李冥舟露出苦笑的表情，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故意的。”

這時，李冥舟發現楊塵的視線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便也轉身看去，結果剛剛看清高瘦的身影就感覺肩背上的校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快就成為了一灘顯眼的水漬。

他擡頭看去，他眼中的少年輪廓清晰，隻是臉上盡是沉靜，看不出什麼心情。

路柏嚴甚至沒有低頭瞧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他修長的手擰緊瓶蓋，然後握住瓶身自然垂直着手臂，路過李冥舟後走到了下一排座位。

“你們倆分着吃。”路柏嚴把一大包零食放在段弋錦腿上，目光卻落在楊塵身上。

太好了，我還愁托人跑腿幫我買呢。”段弋錦翻找着塑料袋裡的零食，越翻越意念。

因為這袋零食全是楊塵喜歡吃的。

真是……過分！

李冥舟的眼睛一直随着路柏嚴走。

眼看着他們說笑了幾句後，路柏嚴就離開了，他轉頭對江旭說道：“照片和視頻發給我。”

“哦好。”江旭拿起手機給他發過去。

一旁的王修看着李冥舟濕了一半的一副，心裡不是滋味：“你就這麼忍着？”

李冥舟勾了一下嘴角，然後把放着視頻的手機對着王修晃了晃：“當然忍着，不然我們的提款機不高興了怎麼辦？”

“那你打算要多少？”

“呵，多少？”李冥舟垂眸，把目光放在前面那個座位上：“看他有多少吧，不滿意打一打，修理修理，吐出來的錢就多了。”

“唉，有消息了，”江旭打斷他們說話：“周桉死了。”

“靠，幸虧提前回學校了，不然警方不得說咱們殺了他？”王修竟然還有死後餘生的輕松感。

“怎麼死的？”李冥舟問他。

“割腕自殺。”江旭看着手機。

“在哪跳的樓？”

“一家私立醫院，是……是段弋錦他媽媽開的。”江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