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的血液直抵頭頂,渾身燥熱的很:“我自己能消化,哪有那麼矯情……”
雖然楊塵口頭這麼說,但是路柏嚴能看出前者隻是不自在而已。
兩人聊天聊了很久,将近傍晚六點的時候,段弋錦才來小他倆。
“蘇桃子呢?”楊塵問道。
段弋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在了床上,嘴裡還嘲諷道:“呦,不生氣了?路柏嚴果然是良藥哈!”
“别貧嘴,快說。”楊塵一巴掌打在他腰上。
“睡着了,哭了一個小時,我的耳朵都快破了,邊吃邊哭,邊玩邊哭,中間還踹了我幾腳,說不要我,”段弋錦突然夾起了聲音,捏着嗓子說道:“說什麼‘我要楊塵哥哥’。”
楊塵剛想說什麼就瞥見路柏嚴低頭憋笑,于是不滿意道:“啧,你笑點是不是太低了?”
路柏嚴忍俊不禁:“還行,楊塵哥哥。”
段弋錦哈哈大笑了起來,起身把胳膊壓在楊塵的肩膀上:“麻煩一會兒蘇桃子醒來的時候,楊塵哥哥态度好一點。”
說完,段弋錦還和路柏嚴還碰了一下拳頭。
楊塵從來沒想過這倆人統一戰線會這麼煩人!
楊塵二話不說,拿起床頭的枕頭,“啪”的一聲砸在段弋錦臉上!
“我靠!你怎麼隻打我,不打他?”段弋錦喊冤,明明路柏嚴也嘲笑了。
楊塵站起身,又把枕頭往段弋錦身上砸了幾下,後者躲都躲不及,楊塵一字一頓說道:“他的腦子比你貴!”
段弋錦隻好轉變策略,一邊捂着頭,一邊喊着:“路柏嚴,你就是這麼當兄弟的,也不幫我一下?”
“抱歉,我戀愛腦,男朋友比兄弟重要。”路柏嚴說完自己都覺得荒唐。
可是楊塵卻停下了手,他望着路柏嚴哭笑不得:“你說你是什麼?戀愛腦?”
三個人小打小鬧了一會兒,才送路柏嚴離開。
“你看吧,我就說路柏嚴肯定能哄好你。”段弋錦還挺自傲,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了解楊塵。
“屁。”楊塵嘴上一百個不承認,典型的口是心非。
路柏嚴回到家裡,看見母親正躺在沙發上補覺,就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他從書包裡拿出了保送單——這是他拖班主任幫忙打印出來的。
将這一張簡簡單單的A4紙放在茶幾上後,路柏嚴又去姜莉的卧室拿出張毯子蓋在她身上。
再去倒杯溫水放在保送單旁邊,忙完這一切,他才回房間。
回到房間的他沒有放松,沒有玩手機,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書桌前,打開了泛黃的台風,按照以往的習慣做卷子。
高三這半年,他把120分鐘做卷子的時間縮減到了90分鐘,并要求次次滿分,他從不按照分數排名要求自己,而是平時做卷子或者考試的時候,滿分記一筆“正”字,不滿分就扣一筆“正”字,目前為止,他的數學卷子寫滿了二十個“正”,其中扣了五筆。
比起分數和排名,這種方式更适合他。
淩晨左右的時候,姜莉才醒,看着身上的毛毯和茶幾上的溫水就猜到了路柏嚴已經回家了。
她眯起眼睛,看着那張模糊不清的白紙,伸手去拿到眼前。
在看清後,姜莉幾乎是瞬間崩潰,她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了,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馬上跑到路柏嚴的房間面前,正要敲門的時候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望向客廳的鐘擺,轉念一想,覺得路柏嚴已經睡覺了。
這大概是兩年半以來,她的孩子第一次在淩晨之前睡覺……
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姜莉沒有打擾她,而是輕手輕腳的回到沙發坐下,扶着額頭無聲的哭了起來。
路柏嚴的未來已經在她眼前了。
她的孩子……不用受苦了。
次日的楊塵沒有按照往常一樣給路柏嚴送早餐,也沒有跟在他旁邊,可以說,他一整天都在躲着路柏嚴。
直到天黑,楊塵才給他發消息。
“路哥,我今天有點忙,忘了給小路喂狗糧了,你去喂一下吧。”
路柏嚴回複“好”後熄滅了手機屏幕,低頭看見腳邊又快石頭子都不順眼,腳一伸就把小石頭踢得老遠。
楊塵這是不喜歡自己了?像那些前女友一樣,幾個月就沒了新鮮感,談煩就分手……
路柏嚴走了十幾分鐘,心緒也亂了十幾分鐘,連同學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注意。
他到了出租屋是還歎了口氣,他拿出鑰匙插入門鎖後發現門沒鎖。
“真夠粗心的……”路柏嚴不滿道。
他進去後,先打開了門口的開關,房間瞬間通明。
他在轉身,卻發現楊塵和段弋錦肩并肩,腳并腳的站着,手背在後面,像是兩個……保安。
看見路柏嚴愣住的模樣,倆人相視一笑。
“路柏嚴保送萬歲!”
楊塵和段弋錦同時喊道,并且像外邁了一步,把藏在身後的禮炮“砰”一聲放出來!
禮炮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躲在楊塵和路柏嚴身後的花照棠面帶苦澀的縮了縮肩膀,可惜自己手上有蛋糕,不然她就捂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