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白宸和喬宿言分别提着四大袋零食走出百貨商場。
走到自行車前,喬宿言立刻将購物袋放在地上,甩了甩累得酸痛的手,手心被購物袋勒出來的紅痕清晰可見。
這一堆零食,哪怕再努力阻攔,最終也比他預想中多了四倍。
經此一役,以後再想跟白宸一起出來,他肯定第一時間避開商場這類大型購物場所。
喬宿言憐愛的撫摸自行車車身:遇到這樣的主子,你們真是倒了大黴了。
接着,他學着白宸的手法,利落的将四大袋零食前後各兩袋綁好,跨上自行車,騎了幾步路的距離适應手感,回頭道:“我們繞個遠路回去?聽說附近有條景色很好的櫻花大道。”
伴随白宸的一聲“好”,兩人騎着自行車揚長而去。
一步一樹櫻的櫻花大道,每一顆櫻花樹都枝桠繁茂,在盛開的時節穿上粉衣盛裝,灼灼其華。
微風一吹,淡粉色的櫻花瓣紛紛揚揚,在空中打着旋兒,有的落在步道,有的落在廊亭,有的落在石凳……而在衆多選項中,有一片櫻花瓣飄飄揚揚的,最終落在了騎行中伸出手的青年手心。
“抓到了!”喬宿言握住手心的櫻花瓣,激動朝白宸揮手,笑容絢麗奪目,“我奶奶說過,接住剛脫離枝桠,還未落地的櫻花,可以許一個願望。”
喬宿言突然停下自行車,單腳着地,雙手虔誠的握住手心的櫻花瓣,在櫻花紛飛的大道上,看着眼前人,說出了此時最強烈的願望:“我希望未來某一天,還能和老闆一起騎着自行車走這條櫻花大道。”
“好。”沒人知道給出這個承諾的白宸在想什麼,隻聽到他又說了一句,“我努力。”
雖然覺得這承諾有些歧義,但喬宿言仍然忍不住心髒怦然一動:“說好了啊。”
“說好了。”白宸堅定道。他向來信守承諾。
喬宿言小心的将這一片承載着願望的櫻花瓣收進口袋,雙手握住自行車把手:“出發,回家!”
得了一個承諾,喬宿言心中的喜悅壓不住,總想做點什麼發洩。
他前後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車輛後,雙手脫離車把手大張開,張口想大吼一聲之際,車頭因為兩袋重量不均的零食猛得晃動起來。
“啊啊啊!!”原本應該快意的聲音,變成了九曲十八彎的驚恐。
旁邊及時伸來一隻結實有力的手,穩住了搖擺不定的自行車車頭。
“呼。”喬宿言長舒口氣,朝白宸笑了笑,卻沒有接過自行車車頭的掌控權,而是極為信任的繼續張開手臂,任由白宸拖着他走,在風中暢快的吼着“啊啊啊!!!”
白宸偏頭看如少年般恣意的人兒,忽而也笑得舒暢,眉梢都透着歡喜。
自從遇到喬宿言開始,他發自内心的喜悅多了起來,越來越有活人氣息。
末世前的最後一個春季,這一片櫻花林留下了最惬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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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大道全長約四千米,看起來很長,其實騎自行車,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盡頭。
大道盡頭有一家古舊的攝影店,可以拍照,也可以沖洗照片,甚至兼職賣紀念品。
說是紀念品,其實就是用特殊的方式将櫻花瓣或者花枝做成标本,當作紀念品讓遊人帶走,也沒多複雜,賣得就是一個情懷。
“等等。”這一次是白宸先叫住喬宿言,“先去洗張照片。”
喬宿言順着白宸視線的方向,正好看到這家店還可以把櫻花瓣加工做成标本紀念品,也心動了,但他沒表現出現,而是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麼照片?”
跟喬宿言這種拍照錄像記錄日常的愛好者不同,白宸對一切電子設備的欲望都不強烈,除了炒股、看新聞,以及最近瘋狂購物外,就沒見他怎麼碰過電子設備,更别說拍照了。
“全家福。”白宸推着自行車在古舊攝影店門口停下,“你前幾天帶回來的那張,不是全家福。”
“啊?”喬宿言翻找回憶,很快就想起來了。
白宸說的全家福照片,是蘇宵給喬宿言打電話說找到了證據的那天,喬宿言抓拍的一張白宸和小動物們的集體合照。
“挺溫馨的啊。”喬宿言停好車,跟在白宸身後,拿出手機找出那張照片,嘟囔道,“怎麼看都像全家福。”
突然,他撞上前面停下來的白宸的後背,小聲痛呼“啊”,伸手捂住鼻子,眼中包着疼出來的淚花,一雙眼睛看着水汪汪的。
同時,他一隻手順手将手機屏幕息屏,也就沒看到因為撞擊不小心滑出來的另一張照片。
“還好嗎?”白宸皺眉,想拉開喬宿言的手看看。
喬宿言避開,松開捂住鼻子的手:“沒事,這股勁兒過了就好了。”
喬宿言朝前面看了一眼,白宸突然停下是因為側面突然沖過來一個人。白宸無意跟人搶,就提前停了下來,讓那人擠了進來。
沒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站在他們前面,看那熟稔的模樣,顯然是方才沖過來搶位置的那位小夥兒的朋友。
喬宿言皺眉,心下不爽,但顧慮自己目前還算一個公衆人物,不想把事情複雜化,也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