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世間空氣皆為資源,我貪圖了它們,罪大惡極;
……
數罪加身的我啊,卻貪婪的希冀活着,我誠心認罪,日日禱告,願天神寬恕我,施舍我生命;
……】
500字的《聖經》,喬宿言才看了開頭第一句,手上汗毛立起,雞皮疙瘩細密,但還是忍着身體的不适快速掃過,到最後深覺多看一秒,都是對眼睛的侮辱。
然而,并不是誰都能有喬宿言這樣的自控力,不少人看了點開頭,就開始罵街了,場面有一瞬的失控,很快又被宣講經驗豐富的組織者控制住,甚至帶頭朗誦起了《聖經》。
聽了幾句,喬宿言就聽不下去了,吵得他頭疼,去六婆那兒拿了早餐就走人。
走之前還跟六婆說了一句:“六婆,這裡今早得亂,您還是先回去歇一天,别被磕着碰着了。”
“诶。”六婆笑道,“我也這麼想的,一會兒就回了。”
等離了活動區五十多米遠,雙方誰也看不見誰的時候,喬宿言撥了個舉報電話:“您好,成栖區老街209号,有邪教聚衆宣傳。”
舉報電話挂斷後,喬宿言就将後續事抛之腦後,邁着做了英勇之舉後變得更加輕快的步子回妖怪屋,心裡還在模拟着等會兒要怎麼在白宸面前不着痕迹的說出來,展現他的英勇之姿。
想着想着,樂的小曲都哼上了。
眼看着妖怪屋就在不遠處,喬宿言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遮都遮不住。
“宿言。”這是一道令喬宿言熟悉又厭惡的聲音。
喬宿言收斂笑容,厭惡的看着站在兩棟房子之間空地的林耀,說道:“你來做什麼?”
“宿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公司逼我的!你相信我,我想過等找到機會就把屬于你的都還給你。”林耀低聲下氣,一副‘受害者’的可憐相。
“别裝了,看着惡心。”喬宿言不耐煩道,“真相到底如何,我們都心知肚明,别在這兒跟我搞假惺惺這套。”
林耀從昨晚開始就不停的給喬宿言打電話,但喬宿言早就把他拉黑了,聯系不上人,他又輾轉找到了妖怪屋,一夜都沒閉眼休息過。
現在好不容易堵到喬宿言,他怎會就此罷休。
“對不起,宿言,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是朋友,我們關系很好,你一定會原諒我的。你發個聲明,說都是公司強逼的,跟我沒關系。這事之後我保證不會再來打擾你。”林耀見喬宿言不給一點反應,就像在看小醜一樣,這下真的慌了,“我跪下求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喬宿言一腳踢在林耀彎下的膝蓋上:“受不起,我忙得很,沒功夫在這兒跟你扯。真要跪,隻要别在這兒,随便你,想在太陽上去跪都行。”
林耀一雙眼睛通紅,臉上是憤怒至極的表情,要不是他自知打不過喬宿言,早就動手了。
“你以前寫的歌都能送我,多一首《Spark》怎麼了?!你那麼有天賦,缺一首對你來說沒什麼,但我不一樣!我比你更需要它!”
“呵。所以,還成我欠你的了?”喬宿言冷笑的低了下頭又擡起來,是少見的陰冷眼神,“我以前是真瞎,才喂大了你的野心。不談這首歌對我有多重要,就隻說你搶我署名,就不是人幹事!”
喬宿言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冷靜下來道:“趁我現在還有理智,你滾吧。”
注視喬宿言将要離開的背影,林耀想着出賣身體,棄絕人性,精心謀劃四五年換來的榮耀加身一夕間毀滅殆盡,徹底絕望下來,企圖将喬宿言一起拉入地獄。
他怨毒道:“你跟我有什麼區别?你一個沒爹沒媽的人,能有現在的名氣,你就幹淨了?哦,聽說你爸媽還是殺人犯,你說我把這個消息爆出去,網上那些人會怎麼說?殺人犯的兒子寫了一首關于警察的歌,諷刺……”
“碰!”一拳頭砸在林耀臉上,他一時不防朝地上倒去。
但還沒真的倒下,就被喬宿言單手拎了起來,又接着給了一拳。
林耀想反抗,但他外壯實虛的身體哪能比得上特意去練過的喬宿言,隻能被摁着打,很快就見了血。
喬宿言甩了甩手,站起來,這裡太空曠,路過的人肯定會看見,他不想給白宸惹麻煩,出了氣就停手了。
“管住你的嘴,說我可以,但我爸媽,你不配!”喬宿言低頭冷冷的看着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人,“别再讓我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揍一次!”
喬宿言頭也不回的離開,剛走出來,就看見不知何時過來的白宸正抱手閉眼倚靠着牆壁。
聽見動靜,白宸睜開眼:“回吧。”
“嗯。”喬宿言不敢看白宸,眼神飄忽,落後白宸一步跟着,完全不像剛剛那個暴躁獅子,似乎變回了乖巧又心懷忐忑小貓。
他來多久了?都聽見了嗎?
喬宿言和白宸離開後,林耀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盯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陰毒的看了最後一眼,也離開了這個角落。看他離去的方向,正是活動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