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妖怪屋,喬宿言遠離了娛樂圈的爾虞我詐,生活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松,每天最頭疼的,可能隻是怎麼讓妖怪屋裡的小動物們安分些,别整天調皮搗蛋。
就算無聊的時候也有毛茸茸們陪着解悶,還有老街的街坊鄰居搭伴閑扯八卦,或是像現在一樣,像隻勤勞的小蜜蜂,裡裡外外的做打掃。
喬宿言拿着粘毛器在小動物們的幾處小窩來回走動,時不時的就要氣急敗壞的吼上一句:“十岩!五黑!不要打架!”
十岩是一隻龍貓,沒什麼大愛好,就喜歡攆着貓跑。
妖怪屋有兩隻貓,一隻高傲矜持的小公主布偶貓——八布,一隻爪賤性格活潑的黑貓——五黑。
八布出了名的高貴冷豔,經常蹲坐在最高的貓爬架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個眼神看過去,十岩就不敢造次。
而十岩和五黑都屬于閑不住的性子,你攆我,我就時不時回身擡爪偷襲你腦袋,成日同進同出的上蹿下跳,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
喬宿言正要換下一個窩繼續粘毛,腳下被絆了一下,看到腳邊驚慌的荷蘭豬,将要落下的腳一歪,避開了,整個人左右晃了晃,扶住旁邊的貓爬架才穩住了身子。
但也讓貓爬架輕晃了一下,吓得坐在上面淺眠的八布毛都炸了。
“九蘭,别在我腳邊打轉。”喬宿言在心裡默默歎氣,荷蘭豬——九蘭最喜歡的就是跟着喜歡的人,隻要出現在它的視野範圍内,就亦步亦趨的跟着。
還沒等喬宿言繼續手上的事,七喜叼着飛盤跑了過來,急不可耐的用頭拱他的腿。
“再等會兒就陪你出去玩。”
屋裡的小動物還沒解決完,鄰居林姐又提溜着一隻紅色,隻有尾巴尖有一縷白的狐狸走了進來:“小喬,二糊又來我家偷雞了啊,這次被我逮了個正着,但劉姐家的雞肉被它偷了,劉姐正忙着,沒時間過來一趟。”
喬宿言接過二糊,單手抱住,另一隻手打開微信:“我把錢掃給你吧,麻煩姐回去的路上順便轉交給劉姐了。”
“小事兒。”林姐笑呵呵的,沒計較的意思,“你也别兇二糊,我們這兒來了隻狐狸,多稀奇啊,大家都寶貝着呢,不會跟它真生氣。我今天去街道辦上班,還能炫耀一番抓二糊的事,羨慕死那群同事。诶?怎麼不見小宸?又窩二樓呢?”
“哦,今天吃粥底火鍋,他胃口大,還在二樓吃着呢。林姐你來得正好,來挑些海鮮帶回去嘗嘗。”
老街的街坊鄰裡經常給他們送東西,小動物們在外面活動也得他們照看,祁訴行派人送來的海鮮份量大,他們兩人也吃不完,正好送出去些來維護鄰裡關系,一舉多得。
準備送人的海鮮已經被按量分裝好了放在一樓的玻璃房裡,等着晚些給熟識的人家送過去。
喬宿言進了玻璃房,就看到了靠裡面的桌面上多出的雞肉。
顯然是二糊從劉姐家偷回來的,放回來後又緊接着去了林姐家偷雞,結果馬失前蹄。
他用力锢着想逃的二糊,瞪了一眼,暗道:等會兒收拾你。
送走了林姐,再回來,屋裡完全沒了方才的混亂,小動物們一個個乖得很。
“老闆,還得是你啊。”喬宿言對抱着電腦,兩腿伸展着倚坐在沙發的人由衷佩服。
白宸擡眼皮以示回應,手上一動,抛售掉好幾支未來一段時間漲勢很不錯的股票,資金回籠了不少。
喬宿言撿起粘毛器,繼續還沒做完的事:“老闆,你今天怎麼下樓了?”
往常可都窩房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白宸這一次擡頭了,跟喬宿言對視,“當然是……”
看着喬宿言好奇得就差屏住呼吸了,他眼中閃過淡笑:“培養感情。”
“?”
老闆說話,怎麼總是奇奇怪怪的。
但不妨礙喬宿言自己合理化,甚至還感動上了:“老闆,你對員工真好。”
白宸擡了下眉,點頭:“嗯,也可以這麼理解。”
随後,他的視線又落回電腦屏幕:“你不用打掃,它們自己會收拾,明天也會有阿姨來做大掃除。”
它們?
淩晨的烏龍記憶被喚醒,喬宿言嚴肅道:“老闆!它們隻是動物,不要給它們強加超出能力範圍的事。以前我看過一個新聞,一家動物園為了賺錢,強行開發大象,一個接一個噱頭十足的表演,日夜不休,動辄打罵,确實讓他們賺得盆滿缽滿,但也讓這頭大象隻活了一年不到。”
白宸頓住,再次擡頭,黝黑深邃眼瞳像是要把與之對視的人吸入其中。
喬宿言心猛的一跳,慌亂的背過身,機械的粘毛:“啊,那個,我不是把你跟這些人相提并論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說,它們隻是小動物,沒人類的智商,不要強求。”
他不停做深呼吸,讓心跳平複。
“打掃而已,它們有這個智商。”陳述事實的話并沒有被此刻的喬宿言聽進去。
室内安靜下來,除了窸窸窣窣的整理聲,就是清脆的鍵盤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