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随後傳來的是一道清澈的女聲,“明玙,我們眼下在府裡吃還是去酒樓吃飯啊?”
甯黎的話問的很是巧妙,她并沒有直接詢問何明玙在幹什麼,留足了私人的空間。
隻選擇了要不要出去吃,這個話題來旁敲側擊事情的嚴重性。
屋子裡的何明玙輕呼了一口氣,仿佛又回到了平日的樣子,還是那般溫柔的接話:
“妻主在榜這麼高興的日子,我們當然要是出去好好慶祝一番。”
嘴上說着話,何明宇還不忘看了一眼宮燈裡燃盡的灰塵,緩步向門前走去迎人。
門被裡面的人,甯黎擔心的眼神緊随着望向對方,卻又實在不好開口。
瞧着自己夫郎跟平日裡無二的模樣,但是甯黎卻明顯能感知到他的情緒不算好。
“怎麼樣還好嗎?”甯黎很是委婉的問了一句,同時也難免有了心疼眼前人的情緒。
這麼些個時日,甯黎已經摸清楚了自己能被挑選的作人妻主的原因:
左右不過是因為她的家世算不上好方便被人拿捏,不至于叫何府的孩子被人欺負了去。
但滿足這個條件的京城人多的很。
尤其是相交于何家來說,哪怕是六七品的官員,四五品的官員也是符合得上的。
與這些相比甯黎的家事讓她看起來像無根之萍,講個不好聽的,甯黎更像是一個入贅的妻主。
可偏偏隻有像甯黎這樣的身份,才能讓這個京城裡詭谲多變的各勢力能夠放心,亦或者說是安心。
可在今日放榜這一特殊的日子,自己等人前腳知道在榜的消息,何明玙後腳就收到了加急的消息。
若說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甯黎可是絲毫都不帶相信的。
“嗯?”對視那滿是心疼的視線,何明玙不由的一晃神。
甯黎卻隻當何明玙因着事務還在愣神,于是眼裡擔心的情緒更是濃重,不由得又放緩語調問了一遍:
“明玙,你還好嗎?”
這下何明玙緩過了神來,他輕輕收回視線,不敢在看那裝滿心疼和自己的眸子,隻輕掩下眼裡的複雜情緒。
卻又在心裡暗暗敲定了主意,這事先不告訴甯黎。
“還好。”何明玙又似乎擔心她不相信,繼而不太熟練的對甯黎扯着謊:
“手底下的人眼皮子淺,隻是些瑣碎的事而已。妻主,我們先過去用膳吧!”
見人情緒真的調轉的很快,甯黎盡管是心中尚且存意,但還是聽從了先去用膳這個提議。
原因也很是簡單,兩人早晨起的不僅比平時早了不少,更是為了看榜沒有用早膳。
甯黎直接伸手握住何明玙的手,更是直接輕拉着人出府上了馬車。
何明玙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妻主是個傻的,當手被甯黎牽着時,他還尚且被轉移了一絲注意力。
可見人走的還算矯健的步子,何明玙難免就有了憂慮擔心自己的妻主會多問。
所以當甯黎把人扶上馬車時,自己一進馬車,難得的溫香軟玉直接仆入了懷。
驚喜來的太突然,甯黎一時間有些不敢動了起來。
而本意隻是準備淺淺的用美色迷惑住一下的何明玙,也跟本沒有想到自己靠過來時,一個不穩直接就撲進了人的懷裡。
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甯黎沒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從自己的腦子□□住的一絲理智中把人扶好了。
可能是嘴并沒有跟腦子商量好,甯黎看何明玙低着頭卻仍可見羞紅着臉和耳垂,腦子一抽補充了句:
“明玙,這是馬車上不太行的。”
相當委婉的一句話,卻又極盡暗示意味的一句話,直接叫何明玙不在低頭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了。
何明玙(惱羞成怒版)直接頂着紅透了的臉和耳垂,憤憤地瞪了人一眼,“我才沒有想些荒唐事!不像某些人!”
很熟悉的講話感覺,直接讓甯黎想起了剛認識沒多久對自己那好不掩飾的貴家公子性子。
可能是因着喜歡,在剛新婚的這一段時間何明玙對甯黎還算溫柔。
可到底性子又不是能直接改變的,甯黎也是深知這一點,一直對何明玙的認知還算清晰。
甯黎清楚人怕是有些惱羞成怒,可她也偏偏愛看他這模樣,很是不在意“君子顔面”大膽接話道:
“我又沒說清是什麼事情,再說又哪裡荒唐了,明明是……”
“你”字還沒講完,甯黎便對上了何明玙的視線,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弱了。
看着何明玙羞紅着眼眶,用那水汪汪的圓眼瞪着自己的樣子,甯黎還放棄了發言。
當然不可能是被震懾到,甯黎她隻是認為不能再讓那絲僅存的理智受到誘惑了。
之後兩人也沒在提起這件事,可等到吃完飯回了府,何明玙似乎還是記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