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觀望的甯黎突然停頓了一下,“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嘛?”
其實甯黎已經知道了這物件了,八音盒在現代又不是沒接觸過。
不過這精确小東西在這兒應該還算罕見,真的能讨人歡心嗎?甯黎心裡思量着自己要是真買下它,可能要花多少銀子。
甯黎見那女郎點了點頭,于是上手撥弄了一下。
發現自己剛才的推銷有用,賣貨郎就打算發揮一下自己新學的賣貨的技巧,“這位美麗的女君,需不需要讓我來為你展示一下?”
她的話音剛落下,甯黎已經打開了盒子,轉上了底部的發條。
随着甯黎熟稔的操作,八音盒的蓋子掀開了裡面那隻可愛的小兔子,随着八音盒所發出來的音律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而這一幕把旁邊兒的霜梅驚的無以言複,微微張大了嘴巴,“這小盒子怎麼會叫,莫非是什麼精怪?”
“精怪,什麼是精怪?”一旁的賣貨郎明顯沒有了解所有的詞語,好奇的用她蹩腳的音調詢問。
“沒事沒事,她有一個朋友叫精怪。”甯黎十分淡定的胡說八道,扭頭對那賣貨的老闆說,“先等我一會兒,我跟她說兩句。”
然後甯黎把霜梅扯到一邊,直言說:“我想買這個。”
“女郎就賣呗,咱們出來帶錢了。”
聽完甯黎這話,霜梅有點兒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整個人都沒太明白。
“我不知道那個叫八音盒的有多麼貴,她是從西域帶來的新鮮東西。你不要看起來很驚訝,那樣我不好講價。”
甯黎很嚴肅的跟霜梅解釋着,她好想拿下來送給何小公子。
“好的,我明白了女郎。”
涉及到金銀了,霜梅此時明白也不馬虎了。
甯黎聊完就帶着人又回到了賣貨郎的面前,裝得十分淡定就看了一下别的玩意,狀似無意的歎了一口氣了。
“實在不行我買這個八音盒吧,好歹耽誤你那麼半天時間。這個大概多少銀兩?”
賣貨郎聽着甯黎那有無奈和妥協的語調,臉上的神情還是慌了一瞬。
但聽到她要買東西的時候,那臉上的微笑看起來更真誠了一些。
于是乎那賣貨郎連忙擺着手,重複着說:“你放心,不貴的不貴的,隻要三十兩的。”
可是一旁的霜梅差點沒忍住驚呼出聲,心裡想着三十兩怎麼不去搶?
要知道在京城用三十兩都可以買到一進的房了,甚至于就是京城的官員有的半年的俸祿才到三十兩。
“啊,三十兩啊。”甯黎這下是真的老實了,但她還是試圖努力的掙紮一下。
“你這又不是什麼新奇東西,這邊接受度又不高,我上一個八音盒比這還漂亮才隻要十五兩呢,你這要價也太高了。”
那賣貨的女郎看起來是像是剛做生意,對甯黎的話她自己也拿不準是不是自己的要價真的高了。
正當她自己猶豫的時候,甯黎還是先開了口說:“這種八音盒看起來都有些舊了,我買的話隻能給十二兩,我也是誠心想買的,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甯黎一邊認真的點評着,一邊還拉着霜梅作勢要離開。
果然甯黎還沒有走幾步,賣貨的女郎就叫住了甯黎,“女君,十二兩可以的。”
甯黎又同貨郎交談了幾句,确定這個人會在這裡長期買賣後,她就帶着霜梅離開了。
霜梅瞧着她手裡擺明的那個小玩意兒,有點肉疼的說:
“沒想到這個小東西竟然要十二兩銀子,竟然這般昂貴。不過話說回來,女郎你也是真厲害,竟然可以把價格折一半。”
甯黎聽了這話心裡舒服,卻面上卻不顯,還是裝作一副輕松的樣子說:“哎,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實際上,甯黎心中小人叉腰狂笑:嘿嘿,沒想到我的功力不減當年。
但是霜梅還是忍不住的歎氣說:“可是府裡給的月銀隻有十五兩,女郎你豈不是現在剩不下了多少錢了?”
“誰說我要用月銀給小公子買東西了,你怕不是糊塗了,我這些日子在文齋坊抄書可賺了不少銀子。”
甯黎步子走的輕快,面上也挂着輕松笑說:“回去就把那月銀補上,回家了先去蘇府拿上那瓷瓶。”
兩人就沿着來的路線往回走,捎上了放蘇府的瓷瓶,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何府。
甯黎已經熟悉了那轉角蜿蜒的走廊,她像是急着炫耀什麼般,步伐都比平時輕快了些。
真到了甯黎自己的院子時,步伐反而慢了下來。
“那什麼霜梅,你先帶着這個瓷瓶,進屋裡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吧。”
甯黎剛開口說時聲音裡有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扭捏,但話一說出口倒顯得自然了些。
霜梅隻是把略帶疑惑的目光投過來了,甯黎就輕撫了一下面上的發絲的說:“我還有事去小公子院裡一趟。”
甯黎也不等霜梅的回答,強裝鎮定般頭也不回的往小公子院裡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