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歲月痕迹的木桌上,兩盤所剩不多零嘴和堵起的果皮昭示着兩人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了。
一開始甯黎還是很有興緻的聽蘇喬語講着京城各家的事,然後甯黎聽着聽着發現蘇喬語絲毫沒有講完的意思反而是越講越起勁了。
甯黎便開始從縫隙中插嘴,試圖把蘇喬語的單方面輸出還成兩人“回合制”的聊天,不過失敗了。
在蘇喬語繼續一邊說着話,一邊打算伸手摸向花生。
“嗯?沒有了?”
甯黎看蘇喬語的話終于被什麼事情中斷了,心裡面松了一口氣,“喬語你先等等,我今天其實是來找些東西準備科舉的,我的……”
“哦哦,對哦,一聊把這個事情給忘了。我哪裡是真的有近幾年的會試文章的,本來打算歇腳喝個水的就帶你去取的,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走了走了,我帶你去我家取。”
蘇喬語一口氣說完話,在桌子上放了銅錢,就準備拉着甯黎往自己家裡走。
聽完蘇喬語一連串的話,甯黎難得的沉默了一下,她記得自己好想中間試圖提醒來着吧,而且剛才的自己想說什麼來着?
不管剛才自己是不是想說些什麼,但是甯黎行動上已經下意識跟上蘇喬語了。
甯黎跟蘇喬語的相識也勉強能算是意外,還是因為前陣子甯黎一直來文齋坊抄文章領文章,而甯黎字寫的又不錯。
蘇喬語也跟甯黎一樣是備考的舉人,過來買文章時一下子就挑了甯黎抄的那幅,然後她便開始好奇這字是誰寫的了。
最終在蘇喬語堅持打卡蹲守下認識了甯黎,同時根據以往的交友經驗意識到了隐藏身份的重要性。
不過蘇喬語暴露身份後,又經過兩人剛才愉快的交談,蘇喬語發現甯黎好像對自己隐瞞身份沒有很生氣,更沒有像以前的交過的朋友那樣避開自己。
甯黎跟着蘇喬語到了同樣位于京城東邊的府院前,府門上自然是挂着“蘇府”二字,不過看着門匾到像是有些年代了。
“這個啊,是我祖母的那輩任職時禦賜的,确實是挺早的了。”
注意到了甯黎的視線,蘇喬語自然是大方的開口解釋了。
“哦哦。”甯黎小雞啄米式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喬語領着甯黎就往裡走,蘇府門口這點到同别的權貴府院前不一樣——沒有門房的仆人守在外面,甚至于府門都是大開的。
甯黎跟人進去都走了兩步,才注意到了一個下人模樣的人急忙往門口迎接。
“大小姐,我沒成想今日會有人來訪。剛才去後面幫後廚搬東西了,是我玩忽職守了。”
來人看上去差不多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聽着像讀過書的樣子,女子說的也還算誠實。
不過就是這樣恰恰表現,讓甯黎對蘇府的來訪程度有來清晰的認知。
蘇喬語也不在意,随意揮了揮手,“沒事的沒事的。”繼而補充了句,“對了孫姐正好再去後廚說一聲府裡來客人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晚上還是回府吃吧,今日事情來的突然,沒有跟霜梅說過。”甯黎連忙阻止了孫姐又折返的舉動。
孫姐看向蘇喬語等她的示意,蘇喬語也隻是有點遺憾的點了點頭,“好吧,下次咱們出去吃。”
接着,蘇喬語就拉着人來了自己的書房,開始鼓搗書架和桌子上的文章。
甯黎看着不規律堆積如山的書籍文章裡翻找的蘇喬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過去幫忙找了,畢竟有些書放的位置搭建地還蠻藝術的。
不過趁甯黎愣時猶豫的時候,蘇喬語緩緩地抽出了壓着的文章,“找到了,甯黎快看。”
“嗯?嗯,來了。”甯黎跟到書桌前,看蘇喬語就這麼大咧咧的把剛抽出的文章直接放在了書桌上淩亂的文章上。
甯黎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強迫症,深呼了一口氣,“喬語,你就不覺得你的桌面有一點亂嗎?”
“亂嗎?我覺得擺放的還挺有規律的啊,你怎麼跟我娘說的一樣啊?”
蘇喬語有些疑惑地又打量了一邊自己的書桌、書架,又自認為沒有問題的翻起了文章。
甯黎也隻是提個建議罷了,注意力也很快被桌上的文章吸引了視線,便全神貫注的看了起來。
看的專注了,甯黎下意識對文章裡休養生息的論段有了疑惑,這麼想着也就脫口小聲呢喃了出來,“這是什麼意思呢?”
“哦,這個這文章的學士覺得休養生息更适合一些,她比較偏向于“無為而治”的理念,就好比……”
蘇喬語聽到了甯黎的話,便貼心的給甯黎解釋了起來文章的内容。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甯黎一開始對于蘇喬語的詳細的解釋還覺得有些意外,覺得蘇喬語在學識上能力還不錯。
到了問答的後面,甯黎看向蘇喬語都多了幾分敬佩,隻覺得叫人受益匪淺。
翻看了兩篇文章,兩人交流了見解心得後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