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
哪怕這回得不到方子,于掌櫃心裡還是暢快的,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可惜錯過了死對頭難看的臉色,要是自己在場多好,于掌櫃打定主意今晚要約上幾位好友,到酒樓喝幾杯慶賀一場。
喬安眉毛一揚,第一次見被拒這麼開心,真是活久見。
假裝咳了幾聲,喚回于掌櫃飄遠的思緒,她沒有貿然提出把胭脂放在芙蓉樓寄售的想法,其實像現在這樣挺好,如今玉娘能夠獨當一面了,繼續擺攤也不是什麼壞事。
雙方都在等誰先開口。
“叔快給我端點吃的過來,今天巡了一天累成……”狗了!
于飛大搖大擺走進自家店裡,像往常一樣大喊吆喝,沒想到居然碰到自己的偶像,驚得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
然後雙眼發亮地看着喬安。
于掌櫃:這花癡一定不是我家侄兒。
無視親叔的存在,他昂首闊步靠近喬安,“喬姑娘我剛經過攤子沒見到你,還以為你今天不來呢,沒想到這麼巧在店裡遇到你。”
接着一頓輸出,“看上哪些你盡管拿不用客氣,咱們店裡的東西比不得你親自做的幾樣,拿來玩玩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侄兒要不是于家唯一的男丁,要不是自家老娘從小到大都寶貝着他,平日裡磕破一點點氣都讓府裡大動幹戈,于掌櫃保證自己立馬脫下鞋,狠狠揍他一頓。
哪有人踩着自家店鋪的名聲給姑娘尋歡心?
于掌櫃使勁推着于飛後背,想把他趕出門,“你這小孩子家家,趕緊走,别打擾我們談生意。”
此話一出,于飛轉了下身,差點讓自家親叔往前撲去,他直接坐下,先是給喬安續上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滿杯,悶了一大口,“談生意我也在行啊,祖母整天誇我有經商天賦,你别老把我當小孩。”
于掌櫃目露兇光,示意于飛安分點,輕聲道:“讓喬姑娘見笑了,我家這潑皮總是不着調,你不介意他坐下一起聽吧。”
于飛被寵着長大,原以為會乖乖聽話接手家裡生意,結果他一聲不吭跑去當了最低等的衙差,就在家裡人打賭他貪新鮮,過段時間就會縮着尾巴回家,他倒是争氣,一幹就幹了三年。
如今聽着他對做生意感興趣,于掌櫃怎麼也不會攔着。
隻是後面的進展,讓他想扇死此刻的自己,小祖宗哪裡是想學做生意,就差把店鋪拱手相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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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喬安,于掌櫃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狂暴,“阿銀關門!”
店裡夥計縮着身子掩上店鋪,很是識趣地躲到後堂會客的地方,那一抽一抽的聲音,讓他既害怕又興奮地抖了起來,小少爺也有今日!
拿着掃櫥櫃灰塵的雞毛撣子,于掌櫃在侄兒不閃不躲的目光下,用盡全身力氣揮了過去,打得對方到處亂竄。
“你小子眼裡還有沒有我了,居然敢自作主張說把店裡的貨都換上喬安那些,還一九分成,我一她九,你是家裡鑲金還是有礦,我這回得替大哥打醒你,看你還敢不敢口出狂言?”
于飛專門往旮旯處躲,勝在身手靈敏,沒被揍幾下,“叔這就是你不對了,連姑娘家的錢都想賺。”
趁着于掌櫃跑累,于飛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拉開大門,用食指按住下眼皮往下拉,罵了一聲:“奸商!”
然後忙不疊地沖向大街人流中。
于掌櫃:......氣死我了!
對着街上大喊,吓得路人紛紛異樣地看着,他隻好扯開嘴角,裝作任何事都沒有發生。
一世英名被毀了!
另一頭,得了于掌櫃的許諾,喬安放下了一樁大事,滿臉歡喜跟玉娘說起這個好消息,以後不用每天趕早來縣裡了。
這段時間,玉娘每天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精神卻很亢奮,以往總是對着家裡的四堵牆發呆,現在就是出攤回家兩點一線,讓她不由得迷上這樣的忙碌。
支支吾吾對着喬安道:“我想繼續出攤賣胭脂。”
喬安:失敬失敬,怎麼一個賽一個拼搏。
最近似乎被胭脂生意刺激到了,楊氏也想方設法擴大自己的小攤子,實在想不出來沒關系,這不還有閨女嗎?
喬安提點了幾句後,她就研究出芋頭糕、芋泥花卷這些小吃。
芋頭飽腹感強,做成的東西賣得也不貴,兩文就有一大塊,在縣裡做零工的人吃過一次之後,奔走相告,攤子徹底火了起來,間接帶動王大嬸的面攤生意,讓附近的商販瞬間成了檸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