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着跟喬子陽練針線較勁,忘了背簍裡的新鮮山貨。
倒出裡頭的芋頭,喬安準備做頓好吃的,楊氏經過定睛一看,吓得慌忙拉住了喬安。
她語氣有些着急,“安安,這玩意不能碰”,指着芋頭給她講村裡發生過的事,芋頭葉子長相比較獨特,有村民好奇用鋤頭往下挖出了芋頭,碰了汁液後奇癢無比,撓到又紅又燙,懷疑有毒迫不及待找了赤腳大夫才“解毒”成功。
有的村民不信邪,碰了果然沒事,結果卻吃出大問題,據他說吃完沒多久就渾身抽筋發抖,被人發現灌了不少藥催吐出來,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而且這裡的人稱芋頭是芋魁。
自此耳口相傳,芋魁有毒之事幾乎是家喻戶曉。
喬安怎麼也沒想到,曾經作為糧食之一的芋頭,在這裡居然被誤解是毒物,要是沒煮熟吃,确實會引起一些不适症狀,不過,究竟是哪個倒黴蛋傳出來的?
芋頭口感軟糯且飽腹感強,聽說在蝗災之下,也能躲過一劫,錯過了倒是可惜。尤其是接下來村子真被戰亂波及,多囤一樣食物,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就會更大。
想要村裡人再次接受,估計要從自家開始改變。
“娘,那天我跟子陽上山發現野豬在挖芋頭吃诶,既然野豬吃了沒毒,人吃也未必會出事。你想啊野豬以此為食,集市上大家買的肉也是野豬肉居多,吃了肉也沒有什麼反應。”
正在洗臉漱牙的喬子陽,聽着喬安一本正經的胡謅,無語極了,還老愛把他拉到賊船上。
他嚼着薄荷葉,提神醒腦,這是喬安遞過來說清潔嘴巴的,嚼了幾下後吐掉,把喬安拉到一邊。
神情嚴肅,語氣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吃進嘴裡不能開玩笑的,這芋魁真沒毒嗎?”
“安心啦,不僅沒毒,吃起來還軟糯香甜,簡直就是老少鹹宜,南北通吃。”
喬子陽低下頭沉思,阿娘說村裡人因為芋魁出事,這事不假,按喬安的說法,她肯定也吃過,實在不行就自己來試吃,沒有問題再讓家裡其他人吃。
“喂喬子陽,你該不會又想拿去讓村口阿黃試毒吧?”
驚得他猛地擡起頭,“你怎麼知道那件事?”
喬安嘿嘿笑着說,“我又不傻,上次你在山裡都這麼說了,後來我問過石頭,你确實見狗就主動繞路走,一個人在害怕的情況下,依然作出違背自己主觀的事情,難道不可疑嗎?認真想一想就猜到原因了。”
害怕喬子陽心感愧疚,“這事我沒放在心上,反而覺得你長大了能擔事”,說完還拍了拍他的心口。
喬子陽憋着的氣終于長舒出來,卻還是嘴硬道“少來煽情”。
“你這家夥,我就不該給你台階下!”
楊氏看着兩姐弟竊竊私語,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轉身就進竈房準備朝食。
見狀,喬安拉着喬子陽尾随,一進門就攔住楊氏動手,“娘,今日我跟子陽做飯吧,你到房間再歇一歇。”
楊氏沒有過多糾結,就騰地讓給喬安,不過她閑不下來,把髒衣服丢進木盆後,快步走到河邊,就瞧見了王嬸帶着虎子在洗衣服,打聲招呼就湊了過去。
“阿蘭,安安是不是利索了?”王嬸湊到楊氏耳邊小聲地問。
“王大夫來看診,說安安已經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了,精神好全了,人也能開口說話,現在還跟子陽搶着準備朝食。”
“這……這真是祖宗顯靈啊!”
“瞧着安安那水靈模樣,以後你家門檻都要被媒婆踏破了,你啊福氣還在後頭。”
楊氏抿嘴微笑,“那就承王大姐你的貴言。”
河邊人漸漸多了起來,喬家因為住在村尾,搬出老屋後很少與村裡其他人交往,村裡人見着楊氏隻是點了點頭。
此時的竈房,喬子陽擺脫不了被指使的下場。
按照喬安的要求,到地裡拿了一些紫地瓜和南瓜,這兩種都可以作為糧食,喬家種了不少。
剛進來就見喬安用木棍子紮進芋頭,一端用手提着,一端抵在竈台上,拿起刀把外皮削掉。
“處理芋頭有什麼講究嗎?”
喬安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扭頭看向籃子裡,新摘的地瓜南瓜長相個頭不大但飽滿,味道應該不差。
“有些人接觸芋頭皮膚會癢,隻要隔開就沒事了,你把地瓜那些去皮切塊,我等會要用。”
把切成片狀的幾樣東西分時間放進蒸籠,加點柴火到竈膛裡,控制好火候後,喬安在另一個竈上煮紅豆糖水。
因為紅豆沒有提前浸泡,需要煮較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