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垂下眼簾，思慮道：“弟子做不到像她那般心狠。”

乾元看着芊芊，這個答案令他有些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畢竟那些生在帝王家的子女，特殊的成長環境造就了他們内心的決絕，心境也早已不似尋常人家那般柔軟，芊芊能看透這一點倒是令乾元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所以啊。”乾元有些語重心長道：“你成為不了她，你也不必向她學習，每個人生而特殊，做好你自己就足夠了。”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輕輕叩門的聲音。

芊芊走到門前打開門，便看到店家畢恭畢敬的端着兩份元宵向芊芊道：“二位道長，今天是元夕，這是小店自己做的元宵贈與二位道長的，還請笑納。”

芊芊看着香甜可口的元宵滿眼放光，一時忘了緻謝，倒是乾元沖門外大聲道：“謝謝店家好意了。”

店家道：“客氣了，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就是。”将托盤交給芊芊便轉身離開了。

芊芊一臉開心的把托盤端到圓木桌上，元宵上還冒着絲絲熱氣看起來正是最軟最糯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給師父端上一碗元宵道：“差點把吃元宵這麼大的事給忘了，師父快嘗，現在是元宵最好吃的時候。”

隻要遇見好吃的芊芊便把什麼事都抛之腦後了。

乾元看着眼前這碗熱氣騰騰的元宵，倒也想到自己有好幾十年沒吃過了，畢竟在天上的他清心寡欲不食五谷雜糧，早忘了元宵是什麼滋味。然而正當芊芊抽回手去端另外一份元宵時，乾元無意間瞥見芊芊手腕處一閃而過的淡藍色的光芒。

乾元立馬抓住了芊芊的手腕，芊芊有些驚訝道：“師父，怎麼了？”

乾元倒是不慌不忙的問道：“你手腕上帶了什麼？”

芊芊将袖口處松了松，一串淡藍色手珠出現在乾元眼前，在燭光的照耀下珠子閃着微弱的熒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乾元看着這串手珠有些遲疑道：“鲛珠淚？”便松開手立馬問向芊芊道：“你怎麼得到的？”

芊芊答：“忘了跟師父說了，這是顧司年送給徒弟的，就是去汴梁城時跟我們一起收服貓妖的逍遙散人弟子，是這珠子有什麼問題麼？”

乾元意識到剛才自己略微的失态，便解釋道：“是我有些反應過度了，這鲛珠淚實在稀有，在仙界也不可多得，所以看你帶着便有些稀奇罷了，既然是逍遙散仙的弟子贈與你便沒什麼問題了，以後好好保管便是。”

“弟子會的。”芊芊答。

乾元剛才突然這麼一問，倒讓芊芊有些想顧司年了，上次顧司年的不告而别雖說讓芊芊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期待下次能再見到他，也不知顧司年現在在做什麼，也和她一樣吃元宵麼？

想道這裡芊芊便将一顆元宵送入口中，甜糯嫩滑的元宵一入口便香味四散，但此時的芊芊似乎也沒注意到有什麼味道，她的思緒被更大的心事籠罩着。

就這樣，師徒二人默默地在上元夜吃完一碗元宵，今夜月色明亮，窗外隐隐約約傳來天街上熱鬧的聲音，想必是遊賞花燈的俊男美女們的歡聲笑語，乾元吃完一碗元宵，突然對芊芊道：“出去轉轉吧。”

芊芊還尚未反應過來，有些驚訝的“嗯？”了一聲。

乾元突然伸手将一小袋錢兩放到芊芊面前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好不容易趕上了長安城的元夕，就好好地欣賞這佳節美景吧。”

芊芊雙手捧着錢兩，有些感激又有些好奇的向乾元道：“謝謝師父！難道師父不和我一起出去轉轉麼？”

聽到芊芊這麼說，乾元立馬笑道：“我和你一起出去成何體統。”

芊芊不解，看着芊芊這幅神情乾元有些感歎道：“我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人了，早已沒有了青年男女那般心力，你去碰碰吧，也許遇上了呢。”

說罷，乾元便起身離開，走向自己的卧房，留給了芊芊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芊芊望着師父離開的方向愣住了，至于師父剛才所說的青年男女那般心力，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