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這份尴尬,蘇伶兒率先開口道:“你說,你是王天闊的遠親,可為何你的氣質與王天闊卻截然不同?”
王淇岸聽出了蘇伶兒暗含的意思,畢竟王天闊家大業大,身上充斥着富家公子哥的氣質,而他王淇岸隻是一介布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跟王天闊有親戚關系的樣子。
王淇岸隻能無奈地笑了笑道:“我們家已經屬于主家王家五代分支了,早年祖先犯了點錯,已經被逐出王家族譜了,自此一直過着清貧潦倒的日子,到我這一代好不容易能讀得起書了,于是我考了個解元,回主家謀個差事做做。”
蘇伶兒聽後也是有些感慨,她道:“既然你已經考取了解元,為何會屈居于王天闊門下,不繼續向上考官呢?”
這時王淇岸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是王家扣着我,不讓我繼續往上考了。”
蘇伶兒聽後有些好奇道:“為何?”
隻聽王淇岸緩緩地解釋道:“主家王家到了王天闊這一代,幾乎已經沒什麼喜歡讀書的人了,他們也自知走科舉仕途肯定不順,所以盡可能的想巴結一些權貴們好謀個官做做。”
說到這裡,蘇伶兒也是深感無奈,她的作用也是如此,無非就是替王天闊拉攏權貴罷了。
王淇岸繼續道:“隻是想要巴結權貴,免不了要寫一堆應制奉和之作,他們自己也寫不出來,于是乎就找到我了。我本意是不答應的,隻是他們總有千奇百怪的方法去為難我的家人,無奈下我也隻好屈從于他,隻能暫且先放下科舉之路。”
蘇伶兒聽後都不免有些心疼王淇岸了,是啊,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二人都是王天闊用盡一切手段所利用的棋子。
蘇伶兒不禁感歎道:“看來我們都是同病相憐呢。”
其實王淇岸早就對蘇伶兒的身世有所耳聞,所以他也明白蘇伶兒此話何意,隻聽王淇岸重重歎了口氣道:“感謝蘇姑娘的理解,其實我也能理解蘇姑娘你内心中的痛苦與掙紮,隻可惜我們現在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弱小,不過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一定能走出這個困境的。”
蘇伶兒聽到王淇岸此番話語,無異于點亮了她内心中希望的火苗,她問向王淇岸道:“那我們該如何走出這個困境呢?”
隻見王淇岸目光轉而變得淩厲起來,他湊近低聲道:“你别看王天闊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現在辦得哪一件事不是提頭的大罪,他已經在無形之中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了,他将來的下場注定慘敗,隻是現在缺乏關鍵性的證據,無法對他造成緻命一擊。”
蘇伶兒聽後,轉而也神情嚴肅起來道:“現在還缺乏哪些證據?”
王淇岸神情先是一怔,他原本不想跟蘇伶兒透漏太多的,可是他轉而又一想或許蘇伶兒才是最容易接近這些證據的人,他沉默了一會道:“缺乏他和那些朝廷要職官員的書信往來,以及他們簽下的契約。”
蘇伶兒也沉默了一會道:“我倒是能把這些弄到手,可是然後呢?你要了這些證據之後又該怎麼做呢?”
隻聽王淇岸道:“我早已弄清那些和王家敵對的人都有誰了,隻要證據到手,不用我們大費周章,那些與王家敵對的人自然能置他們于死地。”
蘇伶兒聽後,她也陷入了一陣久久的沉默,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那更是淪落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可是她轉念又一想,難道還有什麼後果會比她現在的處境更糟糕嗎?這或許也是她唯一一次能逃脫王天闊魔爪的機會,如果此時不抓住,那下一次又會在哪裡呢?
此時夜風又起了,吹開了原本遮住月亮的烏雲,月光傾瀉而下,照在了蘇伶兒那如花似玉的臉上,把蘇伶兒整個人襯得宛若一個飄飄然遺世而獨立的仙女,令人不自覺的心神向往。
王淇岸看着蘇伶兒不禁有些失了神,他随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然後尴尬的低下頭去了。
隻見蘇伶兒轉而看向了王淇岸,她神色從容又目光堅定地對王淇岸道:“好,我幫你把這些證據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