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黎有些意外的看着沈妙機,片刻後點點頭:“不錯,我給你講的也不是故事,趙伯的父親就在那堆骸骨裡。”
“你還可以給已故之人傳話?”沈妙機問。
“你怎麼話這麼多?”華黎拒絕回答。
沈妙機吃癟,但為了更多的細節,隻好硬着頭皮笑道:“我有一個朋友故去多年,想着若你真能帶話給他,我也好知道他在九泉之下過得好不好?”
華黎放松了警惕,“今天不行,改天吧。”
沈妙機聞言有機會,立馬點點頭,“一言為定。”
當然死朋友是假,試探華黎的能力才是真。
華黎帶着沈妙機去了衙門,衙門裡有不少找人的外來人,他們排成了好長的隊,一開始華黎還陪着沈妙機在排隊,但隊伍行進的很慢,慢慢地華黎有些不耐煩,沈妙機眼下有了眉目,想着那位秋家少爺極有可能是齊微瑤,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
不如……“華黎,你先去忙别的事吧,這裡我自己來就行。”沈妙機一臉誠懇,全然都是為華黎考慮的神情。
華黎确實也有别的事情,聽聞沈妙機這麼說,自己一下子有了借口離開,她當即答應下來,道:“好啊,等我忙完就來找你。”
沈妙機點點頭,笑着目送對方離開,等對方離開後的一秒,他立馬恢複了臭臉,這幾天裝的真累。
前面的隊伍還有很多人,他們焦急地描述着自己要找人的模樣,沈妙機不想在這裡耽誤别人,于是便離開了衙門。
來時,聽華黎說,秋家少爺眼下去了竹屋,那自己隻需要找到秋家,在他們家潛伏一段時間等秋家少爺回來,當面看一看究竟是不是齊微瑤便好了,沈妙機計劃着,可沒成想一路問到秋府後,怎麼混進去成了一個難事。
眼下他暫時施展不了靈力,堂而皇之地進去定然會被門口的看守給趕出來,他躲在不遠處裝作過往的行人,可秋府的門口已經是冷冷清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妙機這才看到一隊人來到了秋府門口,他們身上披着披風,頭上戴着帽子,那帽子垂下的紗擋住了面龐,沈妙機瞧不真切,但看身型應當是女子。
隻見為首的那位婦人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門口守衛看了一眼後便将人放了進去。
他細瞧着,聽到那婦人說:“夫人若是瞧不上這些丫頭,我那裡倒是多得是。”
看來正如沈妙機所猜測的那樣,這一些人全是女人,但是秋府要這麼多女人幹什麼?沈妙機大腦飛速運轉:難不成是給秋家少爺選親的?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妙機便想到一個絕好混進去的辦法,隻是實行起來有點讓自己難為情,他快速跟上離開的那位婦人,趁她不注意一路尾随,隻見對方進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裡,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才鬼鬼祟祟鑽進了一個小門裡。
沈妙機鑽不過去,隻好沿着旁邊凹凸不平的牆面往上爬,還沒露出一個腦袋,便聽見那婦人訓斥人的聲音:“你們幾個趕緊收拾收拾,别哭喪着個臉,既然賣到了我這裡,那就規規矩矩的,等嫁到秋府以後,有你們享福的。”
這群女子面色驚恐,一個兩個唯唯諾諾地躲在角落裡,婦人身邊還跟着兩個男丁,手裡拿着鞭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抽打在這群女子身上。
沈妙機蹙起眉頭,他得想想辦法,既然秋家娶新婦逃脫不了死的命運,那麼這跟韭菜一樣一茬一茬送進去的女子也隻有死的結局,這也怪不得她們害怕,沈妙機此時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秋家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了,還有那麼多女子願意上趕着嫁給他,原來不是自願而是被迫。
等那婦人走後,沈妙機悄悄翻進了院牆,趁着衆人還沒從驚恐中脫離出來,他快速撈起一旁的紅衣披在了自己身上,随後背着她們拆掉了自己的發冠,瞬時間一頭青絲散落而下,遠遠看去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女子。
他慢慢從一旁走進來,隐匿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裡,其他女子注意到了他但也沒敢搭話,一個兩個滿面愁容,神情恍惚。
沈妙機靜靜地等着那婦人,果不其然,過了許久才有人通傳,說是再選幾個人去秋府,讓大家收拾一下打扮打扮。
那些女子自然知道去秋府沒什麼好果子吃,但迫于那婦人的壓力,又不得不收拾起來,沈妙機哪裡懂這些胭脂水粉,他随便往自己臉上塗了塗,結果卻引來了那婦人。
“還想在妝容上動心思,來人,你們幾個給他畫。”說罷,那婦人便招呼幾個女子。
她們不敢不從,隻好硬着頭皮給沈妙機化妝,沈妙機本來就白白淨淨,衆人把他臉上的脂粉擦掉後,長長的又濃密的睫毛,一汪清泉一般的眼睛,再加上像是塗了口脂的飽滿雙唇,對面的幾個姑娘舉了半天的手,也不知道改在哪裡再補上幾筆。
那為首的婦人不想耽擱時間,于是急忙催促道:“快快,别磨蹭了,帶上帽子跟着我走!”
給沈妙機化妝的女子聞言急忙撂下筆,退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情不願的帶上了帽子。沈妙機剛好混在其中,站在了最後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