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便知這世上又多了一個深信謠言的人。
不過他并不打算解釋,有些謠言解釋多了反而越叫人好奇猜疑,往往适得其反,無非隻是些風流傳言,哪日他與白雲鶴各有了家室,自然便斷幹淨了。
他道:“罷了,你是項青的徒弟,我不打你,不過我問你,花機到底去了哪?當真是戰場失蹤?”
項鴻瞥了韓淵一眼,冷冷道:“話我隻說一遍。”
韓淵忍住抽他的沖動,點點頭:“好好好,你是項青的徒弟,你該有點脾氣。”
過了一炷香,白雲鶴忽然咳嗽出聲,韓淵坐在床沿,立即抓起他的手腕,摸上脈搏,項鴻突然冷哼了一聲,收法道:“我去熬藥。”當即快步離開,仿佛逃離什麼肮髒之地一般,韓淵也不想理會他,細細觀着白雲鶴脈搏,終于平穩了,他舒了口氣。
白雲鶴緩緩睜開眼,與韓淵對視一眼,立即轉過了頭去,像是還在生氣。
韓淵道:“好了好了,你往常也不是這般斤斤計較之人,今日何故生這般大氣?再将自己氣暈過去,我可管不了了。”
說着,去倒了一杯茶,召起一團火在掌心烘熱,再遞給白雲鶴。
白雲鶴未接,隻氣憤道:“我斤斤計較?你說我斤斤計較?你不知我為何生氣?”
他幾乎要跳起來,可看到韓淵屬實一副氣定神閑不知者色,又暗自惱道:“你的确不知我為何生氣,你最好這輩子也别知道了。”往床上一倒,被子蓋過頭,一動不動了。
韓淵在床邊坐下,伸手扯被子,白雲鶴死死拽着被褥,叫他半點也扯不動,他此生還沒遇到過不聽話的小孩,幹脆将茶往床頭一放,道:“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攪了。”
他起身要走,話音剛落,白雲鶴便從床上翻了下來,直直立在他身旁。
韓淵好笑地看着他,道:“诶,又不休息啦?休息嘛,我才知道你為我付出這樣多,險些連命也丢了,今日是我不該和你計較,好不好?你歇着,我去替你瞧瞧藥,來來來,躺下。”
白雲鶴甩開他的手,道:“我根本不是計較這個。”
韓淵道:“可我已經說了實話了,真的。”
白雲鶴道:“你騙我。”
韓淵道:“真的!不過我想說,我日後一定是會為我自己昭雪的,我沒做過的事,休想按到我頭上來。”
白雲鶴卻全當沒聽見,道:“你騙我便騙我吧,反正已騙了我這麼久,縱使騙我,也比你當真丢了性命強。”
韓淵:“……”
他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再次遞給白雲鶴,道:“來,喝口茶消消氣。”
白雲鶴接過茶,一口飲盡,問道:“我暈了多久?”
韓淵道:“不久,一刻鐘,我勸你還是好好歇一歇,實在歇不着便和我說說今日戰況,百姓可找到了?”
白雲鶴搖搖頭,道:“沒有,滿城搜遍了也沒有。”
韓淵道:“憑空消失絕無可能,這幾日奉命察看敵情的人是何人安排下去的?現在何處?”
白雲鶴道:“是花機,為你療傷時我已詢問過了,無人見過南城結界動靜。”
韓淵又道:“你同我說實話,花機當真丢了?”
白雲鶴點頭:“是。”
韓淵細思道:“衆目睽睽之下拿人,拿得還是花機,好厲害的人物。”
頓了頓,他又道:“除非一種可能。”
白雲鶴追問道:“什麼可能?”
韓淵道:“當時傷我者雖然是花機,但來殺我的人卻并非隻有花機一個,還有一個白衣修士,此人修為高于花機數倍,且心系花機安危,聽從花機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