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道:“你說你是陛下的人,為何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他眉眼俱帶上厲色,又道:“難道你們都是奸細?說!不許有遺漏,給我如實招來!若真行陛下之令,我便饒你們不死,若有欺瞞,我便将你們煉為煉屍,魂魄煉作厲鬼,叫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那人立即臉色大變,駭道:“你、你絕不是陛下之人,你究竟是誰?陛下絕不會允許手下人行此等邪魔外道之術!你到底是什麼人?!”
“陛下不會?”韓淵冷哼一聲,奪過白雲鶴手中的劍,指在他的心髒處,往裡輕輕一捅,刺破那人的皮肉,鮮血流出,那人疼得渾身發抖,眸中恐懼起來。
韓淵又道:“你說的是哪個陛下?還敢撒謊!”
那人吓得臉色鐵青,另一個人更是早已說不出話來,隻聽那人不斷念叨道:“邪魔外道!休想壞我陛下聲名!你們不會是楚先的人吧?隻有他才會做那等卑劣之事!對,你們才是奸細!你們是奸細……你們才是奸細……”
他說着說着,臉色忽地越來越差,韓淵暗道不好,立即拉着白雲鶴後退,白雲鶴便帶着他飛起來,就在兩人剛飛出去的刹那,眼前的兩人嘭地一聲,炸成了兩道極光。
白雲鶴一手攔在韓淵身前,結界擋住兩人爆炸的沖擊,一手反扣住韓淵的手掌,死死抓緊,問道:“你剛剛是在詐他們什麼?”
韓淵道:“完了,現在他們真的炸了。”
白雲鶴拉着韓淵往下降去,道:“他們炸了不要緊,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見一陣巨大的山鳴傳來,連暴雨聲也蓋不住。
方才那兩人的爆炸,緻使本已被雨水沖軟的山體受到巨顫,泥水唰唰往下流動起來,已有山體滑坡之勢,這若是滑下來,方圓百裡皆要遭殃。
白雲鶴拉着韓淵落地,運起兩道靈力撐住往下流動的山體,道:“快回去,迅速帶百姓們撤離,我隻能撐一個時辰。”
韓淵卻有些不放心白雲鶴一個人在這,但如今情況緊急,他也沒法在這扯皮浪費時間,伸手在白雲鶴肩頭一拍,白雲鶴身上倏地浮起一層金光護體,如此他才放心一些,囑咐道:“雖要專心救人,卻也不可松懈,小心有人偷襲,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迅速往回飛去,将所有人召動起來,挨家挨戶去催促百姓趕緊出發離開,剛将任務吩咐下去,便察覺到有人在攻擊白雲鶴。
他早知道這世上很多人是要對白雲鶴下手的,如今白雲鶴落單,對這些人來說是個絕佳的圍剿機會。
韓淵根本片刻也停不下來,立即又往回趕,在尋到白雲鶴時,隻見白雲鶴正被十幾個持刀修士圍攻。
白雲鶴顧忌泥石流,沒有多少心力對付這些人,多依靠他的金光來抵禦傷害,可這十幾人個個修為皆不算低,一刀下來,直在他的金光上劈開一個大裂,刀刃便由此深入白雲鶴骨肉,砍下一道長長的血口,白雲鶴吃痛一聲,強行分出一隻手召喚起長劍抵擋。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就在韓淵這一來一回的短暫時間内,白雲鶴已身中數刀,身上白袍已染了一半的血,好在,除卻韓淵的金光,白雲鶴本身修為并不低,并非不能抵擋,雖說受了傷,也僅僅是些皮肉傷。
這點傷對于一個修士來說,本是不值一提的,但此刻落到韓淵眼中,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且不說自己的金光被人砍開,本就叫人心中不爽,更何況此刻白雲鶴正在抵擋泥石流,乃行大義之舉時,不幫忙就算了,還敢趁火打劫,實在是挑戰韓淵的底線。
如今狂風暴雨,于韓淵來說真是天時地利,他呼起風雨,雨絲驟然凝結成冰晶,又化作堅硬的冰刺,以白雲鶴為中心,在其周圍飛速旋轉起來,仿若龍卷風一般,将白雲鶴死死護在中心。
那群修士正欲再度對白雲鶴發起攻擊,尚無防備,被韓淵的冰晶一下戳出許多窟窿,冰晶從他們的身腹,四肢刺進去,又穿出來,割肉鑽骨,鋒利無比。
一瞬間,所有人皆遭重創,紛紛退後,四處張望尋找施法者。
此時韓淵降落在白雲鶴身後,臉色陰沉,雙掌托起十數把冰霜長劍,擡手一揮,長劍圍繞着他和白雲鶴一圈,對準周圍這些人,寒氣逼人,蓄勢待發。
韓淵冷冷道:“你們造楚先的反,我不管,但這個人,我護的,誰敢觊觎他半點,踏平你們,滾!”
這些人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誰派來的,不是韓稚,就是那群造反的人,這些人雖是反楚先,看似與他無關,但無故而反,挑動天下大亂,乃他所不容,或早或晚,他都要平了這些人,卻不是此時。
此時放他們走,是韓淵想盡快安下心來,和白雲鶴一起多争取些時間令百姓離開。
不說百姓跑得本來便慢,本來說好明日再走,不久前百姓們連夜收拾行李已極勞累,夜裡正深睡待次日啟程,忽地被叫醒,又要手忙腳亂一陣,一個時辰,根本不足以撤離。
然眼前十數修士相互對視一眼,一個眼神便相互通好了氣,他們并不恐懼韓淵,相反,對韓淵完全不熟悉,巫術也不曾認出來,隻當韓淵是個來送死的小喽啰。
其中一個喊道:“哪來的雜碎?一起殺!”
一行人舉着刀沖了過來。
韓淵眉頭一緊,惱道:“冥頑不靈。”
飛劍穿行而出,直掃這些人而去,兵刃相接,寒氣向四周蔓延開來,結成一道冰牆。
這十二個人修為并不弱,既然被派來殺白雲鶴,便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而且,他們似乎對韓淵的招式有所了解,十幾人接連布了好幾個陣來破韓淵的巫術,像是早猜到會有他幫白雲鶴一般。
白雲鶴擔憂道:“他們是朝我來的,如果不行,你就走,不要傷了自己。”
韓淵冷笑道:“就這幾個廢物,值得你看不起我?”
他立即召起巫術迎上去,此時天地間狂風暴雨,這十幾人雖能破他的巫術,卻也半步上不得前來,隻能一直耗着。
耗了一刻鐘,泥石流堆積地越來越厚,白雲鶴已有些支撐地吃力,暴雨又下得更大了,天際隐隐有雷電閃動,照得天地忽明忽暗。
上次借雷是臨時起意,韓淵尚不熟練,本想着有機會再慢慢嘗試,但此刻這些人又似乎對他很熟,對他的所有招式都有應對之法,雖不知他們怎麼熟悉地他,但既然如此,正好此刻再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