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鶴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道:“花前輩,方才的幻境是真還是假?若是換了旁人,也能将旁人的過往這樣變出來嗎?”
花容道:“當然是當時發生的真事啊,但我現在的修為隻能給你們看我看過的,等我的法術修到最高層,說不定就可以看别人的了,不過現在還不行,我現在好累了。”
她身體慢慢蹲下,變身為一隻瘦瘦地小黑貓,一蹦跳到花機手上,道:“小美人,我要酣睡一會。”
花機怒道:“你都睡多久了!”
小黑貓伸了個懶腰,撿了個舒服的姿勢,兀自睡着了。
韓淵道:“好了,繼續查案吧,少年們。”
花機嘴上嫌棄,手上卻乖乖地抱着貓,問道:“表哥,你們來查什麼案?”
白雲鶴道:“我們發現一百多具屍體,被人吸去了魂魄,用司靈追蹤到這裡就消失了。”
“還有這種事?”花機驚道,眉眼一橫,又瞪着韓淵,喝道:“那你呢?你們主子都回來了!還跟着我表哥幹什麼?!别以為陛下沒殺你我就不會殺你啊!一夥叛軍,遲早我們是要平了你們的!”
“……”
韓淵不得不承認,他是真的不敢在花機面前承認身份。
他道:“我當然也是來查案的。”
白雲鶴道:“花機,此案我們一同調查,陛下是應允的。”
“陛下還準了?這人究竟什麼來頭啊?”花機冷冷地瞥了韓淵一眼,又仰起頭,倨傲道:“好吧,我且忍他這一回,反正韓淵狗賊現在回來了,等我有機會,我一定拿箭射死他!”
韓淵懶得計較,道:“好好好,先查案,雲鶴,這老宅子還看嗎?不看的話就走吧。”
白雲鶴跳到屋檐上,籠統地掃了幾眼,他在腦中幻想母親小時候住在這裡會是什麼模樣,奈何這裡四處都幾乎塌完了,沒有任何可看的地方。
須臾,他又跳下來,道:“走吧。”
要知道死者是否在山陽失蹤,報官是最快速的方法,隻要丢了人,百姓第一反應自然是報官。
三人先是去官府問了問,未曾問到有誰來報官,便又命郡守派人去城中的各家客棧查詢了一番。
既然是青州百姓,到了山陽必然皆住客棧,隻需知道哪家客棧的客人突然消失,便就知道死者是誰了。
順着這條路查下去,果不其然,查到十來家客棧丢了客人。
這些丢失的人數量加起來共一百三十一數,還不夠,便又派官兵一家一戶去問了人,果然,又找到十六個借居山陽親戚家的青州商人。
這下人數剛好了。
确定了人,便可開始找魂。
韓淵對花機道:“小花,找魂這種事,李微最擅長,勞煩你将她喚來。”
“哦。”花機在空中寫寫畫畫,須臾,一道靈力打了出去,又道:“我不知她在哪,不過即便她什麼事也沒有,收到我的信,要趕來也需得幾日呢。”
韓淵道:“那我們就先查别的。”
他命山陽郡守給青州郡守寫去了一封信,将這些人的信息、包括家庭人口等等全都統計了起來,是夜,送到了白雲鶴面前。
驿館内,幾人對着這些看了一夜,不曾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或是相似之處。
第二日,他們一同去這些人曾住的地方查看。
所有這些死者住過的房間、客棧都已被圈禁了起來。
幾人一進客棧,花容就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什麼味道?好奇怪。”
花機道:“什麼味道?我怎麼沒聞到?”
花容嗅了嗅,道:“跟我來。”
她往客棧樓上跑,幾人跟過去,跟到一間廂房外,房外有兩個衙役守着,見到來人,恭敬地行了禮,打開門,花容立即跳了進去,道:“這裡的味道好重了。”
進到這裡,花機再次嗅了嗅,道:“我好像也聞到一點,奇奇怪怪的香味。”
韓淵道:“那我怎麼聞不到?”
花容道:“當然是因為我們都是妖,嗅覺很靈敏的。”
花機本高興地要鄙夷韓淵兩句,聽到花容這樣說,立馬不高興了,蹙着眉道:“你是妖,我才不是妖!我聞不到了。”
韓淵道:“我肉體凡胎,雲鶴,你是修士,能聞到嗎?”
白雲鶴運起法力仔細聞了聞,快步走到床對面的一間小櫃子處,将櫃子打開,裡面空空如也,他仔細瞧了瞧,忽然瞧到角落處有一團灰色,伸手一抹,應是什麼灰,拿手輕輕一撚,又放到鼻口聞了聞,卻有一股怪香。
他給花容看,問道:“花前輩,是這個嗎?”
花容蹲下一聞,嗆地後退兩步,連連在臉前擺手,道:“咳咳……就是這個,這是什麼東西?”
花機看着白雲鶴兩指黑色,道:“會不會就是普通的積灰?這客棧都不打掃的麼?”
韓淵蹲過去,捏着白雲鶴手指看了看上面的灰,又拿着聞了聞,肯定道:“是香灰。”
他道:“你們都是修士,修士不重這些,自然不知道,民間的普通百姓有一種祭祀文化,祭祖之時,往往喜歡在墳前插上一些線香。”
花機道:“那怎麼會到櫃子裡?誰家先祖埋櫃子裡啊?”
韓淵想了想,道:“民間的祭祀文化很多,隻要可以祭祀的東西,都會用到線香,并非一定要是先祖,也可能是他們信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