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楚先轉過身去,似乎在罵白雲鶴,但許是夜裡江面上的風太大,或是楚先用靈力隔絕,總之聲音傳不過來。
韓淵隻見到白雲鶴被打之後立住不動了,隻是倔強地瞪着楚先,極不服氣。
須臾,又一道身影降落在了船上,是霍骁,霍骁看了看白雲鶴臉上的傷,也朝着韓淵這邊看了一眼,這才轉過視線去和楚先說話。
兩人聊了一會,楚先轉過身來繼續看着韓淵,霍骁則和白雲鶴說了一些什麼,白雲鶴低下頭,沒有回答。
韓淵回望着這條船,直到他們走了,才放下心,重新紮了一頂軍帳,進去讓許木生治療。
一行人上前來關心他,他無心應對,全都打發了出去,隻留了許木生一個在軍帳内。
許木生看着他的傷,怒氣沖沖地道:“公子為何要放過他!他這樣傷害公子!就應該殺了他!”
韓淵收拾好情緒,打趣道:“你現在也敢殺人了?”
許木生道:“我想明白了,公子曾經教我的,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們,如果非要死一個,憑什麼死的是我們?是公子?公子這樣好的人,應該萬壽無疆,楚先小人才該死。”
韓淵笑道:“傻小子,萬壽無疆這祝願也太大了。”
許木生低着頭不說話了。
沒一會,韓淵忽然覺得困意上頭,連打哈欠,眼皮也愈發沉重。
許木生道:“公子躺床上休息一會,我會再多命人巡邏的,公子不必擔心。”
韓淵捏了捏太陽穴,實在撐不住,點了點頭,上床躺下,幾乎是頭挨枕頭的瞬間便沉睡了下去。
次日清晨,韓淵被薛清晃醒,薛清臉色鐵青,緊張道:“前輩!前輩快醒醒!出大事了!江面上飄來好多的屍體!”
韓淵聞聲立即翻身下床,拉起他,邊走邊道:“别急,慢慢說。”
不等薛清再開口,一出軍帳外,他已看清楚。
不知何時,江面上飄來了無數具屍體,一眼看過去便有數十上百人,皆是百姓裝扮,從上遊緩緩飄下來,江對岸楚先已派了人在打撈,這邊赤雲也已派了人在打撈。
韓淵走上前,來到一具剛打撈上來的屍首前查看,這些屍首身體完整,并無任何外傷,七竅無血,臉色除了蒼白外沒有其他顔色,用銀針分别在喉嚨、胸口、腹部皆探了探,也沒有探到中毒迹象。
赤雲走上前來,道:“腹部平整,不是溺死的,臉色如常,死得很平靜。”
韓淵道:“不止平靜,你看他們的表情,忽略這一臉慘白的話,他們其實是在微笑,他們似乎死得很開心。”
赤雲順着韓淵的話去看,又翻看了所有打撈上來的屍首,果真如此。
他問:“這是為什麼?”
韓淵冷冷道:“歪門邪道!”
他站起身來,問道:“何時發現的?确定這些都是從上遊飄下來的?派人溯源沒有?”
赤雲道:“就剛才發現的,墨風與尹盟主已帶了一隊人往上遊查看去了。”
韓淵道:“找個地方,将這些屍體放到一處,多找幾個人嚴加看管。”
赤雲不解:“将軍,這是為什麼?”
韓淵道:“将這些屍首保存好了,以待後來他們的家人前來認領,這麼多人,此事非同小可,我勢必将作亂的人揪出來,殺人償命!”
他捏緊了拳頭,忽然想到昨日的傷,放到眼前一看,傷已完全好了,許木生卻不在,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許木生的身影。
薛清在一旁道:“前輩是在找許木生嗎?”
韓淵點頭。
薛清道:“昨夜他為前輩療傷後就暈過去了,現下還沒醒,不過前輩不用擔心,我看過他了,他沒事的,隻是睡得沉。”
韓淵道:“辛苦你了,既然他不在,那你跟我來吧。”
薛清緊跟上韓淵的步伐,心底有些開心,問道:“不辛苦,應該的,前輩,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韓淵道:“我們去上遊看看。”
薛清道:“前輩是已知道這些人怎麼死的了?”
韓淵道:“我有猜想,卻不是很确定。”
他前世見識過許多神族的手段,比如煉屍,比如煉厲鬼,總之這群邪魔外道最喜歡的便是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且手段無窮,他能肯定這些人死于非命,至于是什麼人以什麼手段害了這些人,他無法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