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原本不餓,聽他這樣一問,便也覺得有些,便道:“薛清,起來吧,一起去吃點東西。”
薛清睜開眼,兩人皆站起來,答了聲是,下去了,韓淵在原地站了一會,轉頭回了軍帳。
一入軍帳,他便感受到一股不同的氣息,當即施法,用結界将軍帳圍了起來,才故作沒好氣地說道:“滾出來。”
白雲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賀丹青。”
韓淵回過頭去,白雲鶴正幽幽地盯着他,質問道:“為什麼不辭而别?”
韓淵道:“什麼不辭而别?”
白雲鶴氣道:“那天,我幫你找破陣方法,你卻在背地裡造反!”
韓淵自知理虧,也知道遲早要面對此事,走到桌後坐下,俨然一副敵軍守将的不屑模樣,冷冷道:“是,我利用你了,恨我吧。”
白雲鶴不明白,道:“你既要救你的朋友,此刻造什麼反?你可知這會是何後果?你還敢扯着韓淵的旗号,你便這麼想找死?!”
韓淵糾正道:“你說錯了,我并非扯着韓淵的旗号,我就是韓淵。”
白雲鶴冷哼一聲,道:“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裝?”
韓淵也覺得奇怪:“為何你們人人都不相信我是韓淵?”
白雲鶴道:“韓淵神通廣大,你才多少本事?”
“……”
韓淵一掌拍在桌上,道:“不妨你我現在便打一場?”
白雲鶴側過臉,憋着氣卻又委屈道:“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見狀,韓淵又想到方才船上的一幕,瞬間什麼氣也沒有了,道:“哦?那你是來刺探敵情的?”
白雲鶴道:“不是。”
韓淵道:“那你來幹嘛?送死麼?”
白雲鶴反問道:“你會殺我?”
這反問叫韓淵有些難以回答,不知為何,此刻他格外不喜違心,但若說真心話,豈非明擺着承認被着小子猜到心思。
韓淵半眯起眼睛,縱被猜到心思也要駁回一句,玩味道:“所以你此刻是在恃寵而驕了?”
“賀丹青!”白雲鶴突然大喝一聲,又道:“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果然,白雲鶴這般傲氣,怎麼會受得了這種被送人的恥辱?看出他臉上的難過,韓淵心中半點想刁難的心思都沒了,收了玩味,又撤了軍帳内的結界,正色道:“回去吧。”
白雲鶴不走,反而上前兩步,在韓淵身側坐了下來,手搭上韓淵的手臂,緊緊握着。
他道:“賀丹青,算我求你,不要讓我為難,你打不過我父親的,繼續造反,你會死,我不想要你死。”
韓淵道:“你可以不必為難,你現在就回去,好好做你的大公子。”
白雲鶴心底泛起一陣酸澀,道:“你明明聽到了,皇宮裡封印着魔物,花機有小姨父在,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我放心不下你,倘若我死了,你該怎麼辦?”
自知道自己将被獻祭之後,他便常常想到死亡,他每每想到自己會死,便覺得死也不過如此,人生天地間,或早或晚,都要到這一步,可他想到賀丹青也會死,便特别難過,特别舍不得,覺得這天地的法則太過無情殘忍,無論何樣的好人,都要從世上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