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撫上少女的頭,說道:“也許錯就錯在你成為了為父的孩子,又恰恰是神脈的繼承者。”
少女道:“為什麼?為什麼神、為什麼帝王便一定要在皇宮中囚禁到死!父皇,我不願意,我不繼承又怎麼樣?反正沒有人會知道,您就說弄錯了,神脈不在我身上,在旁人身上,旁人不會知道,他們看不出來的!”
“胡鬧!”男子眉間突現厲色,這聲喝完,他深吸了口氣,壓住怒火,道:“你随我來吧。”
男子往門外走去,少女忙起身跟上,兩人出了門,韓淵反拉着白雲鶴追上,一出門,兩人皆不見了,再回過頭來,大殿之内空空蕩蕩,也不是方才見到的那般。
眼前一切物品都陳舊古樸,乃是簡單的宮殿裝扮,殿内燃起了火光,是同方才廊橋上一樣的燈,一共十六盞,無風自動,使得屋内黑影晃蕩,猶如森森惡鬼潛伏。
韓淵問道:“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幻象?”
白雲鶴想了想,道:“前朝神脈十九帝風憐,是個女子,據說她登基前十分抗拒帝位,跟其父風乙鬧了許久的矛盾,但最終挨不過天命登基為帝,隻不過後來生子時難産,十八歲時便死了,好在其子恰是神脈繼承者,是以神族才不曾斷代。”
韓淵道:“你是說,我們方才見到的一幕,都是曾經發生過的?”
白雲鶴點頭。
韓淵問道:“前朝皇帝登基之後從不出宮,自古托詞政務繁忙,如今看來卻是别有原因,你可知道?”
白雲鶴搖了搖頭。
兩人繼續往裡走,穿過此殿,發現了一扇漆黑的大門,推門進去,一道白光射來,随之而來滾燙的熱浪撲向全身,如站在蒸籠上,吹得人焦躁不安。
“場景又變了。”白雲鶴回頭看,身後的門已不見了。這裡一片廢墟,腳下是焦黑的泥土,寸草不生。
眼前站着兩個人,正是風乙和風憐。
風憐詫異道:“後宮禁地?”
風乙道:“不錯,這裡從來不許任何人來,你可知為何?”
風憐搖了搖頭。
風乙道:“這裡鎮壓着一個擁有毀天滅地之力的魔物。一千多年前,這個魔物曾在凡間大開殺戒,幾乎屠盡天下蒼生,危難之際,是天神下凡相救,以身殉道,人間方得生機,但此魔物乃天下衆生惡念聚集所造,連神也無法殺死,神隻能将其封印,此封印以神脈為源,神脈在,則封印永存,是以,我們世世代代不能離開皇宮。”
風憐驚訝不已,明知結果,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地問道:“若我離開了皇宮,會怎樣?”
風乙道:“若你離開了,這個魔物便會沖破封印,天下将再度陷入到危難之中,屆時,天下血流成河,我們,便會成為天下的罪人。”
風憐心如死灰,道:“可是父皇也有神脈,父皇在,我為什麼不可以離開?”
風乙摸上風憐的頭,道:“自你誕生的那一刻開始,父皇體内的神脈便會漸漸失去力量,力量消失殆盡的那一刻,父皇也就會死了,你每覺得體内神脈的力量漲一分,父皇體内的神脈便會弱一分。”
風憐大驚失色,想到自己體内神脈力量的越發充沛,便害怕地抱住風乙的手臂,不舍道:“父皇不要。”
“不必驚慌。”風乙道:“父皇早做好了準備,隻是你終究太小,父皇不放心,憐兒,須知天下人敬奉神,神便生來有救世之責,天下安危,理當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