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從洞中出來,小妖一眼看到了他手托着的紅蓮,氣得龇牙咧嘴:“你把我的紅蓮摘了!”
白雲鶴也是一驚:“它這麼聽你的話?”
韓淵笑道:“沒有沒有,我沒摘,是紅蓮答應跟我出來的。”
他又走到白雲鶴身邊,道:“我問過了,紅蓮還能燒病氣陰氣,咱們帶着它,先弄死瑤姬,再去救你母親,說不定連九江城那什麼地鬼也能治。”
白雲鶴一聽到地鬼二字,瞳孔不自覺放大了些許,回望着韓淵,視線和韓淵對上,又立馬移開了眼睛,惡狠狠地說道:“反正我不會将靈芝交出去!”
韓淵一眼看出他故作鋒利的外表,笑道:“放心,我不逼你,你無需防着我。”
白雲鶴聽了這話,眼皮沉了沉,聲音也沉了下來,問道:“難道你不關心他們的生死?”
韓淵道:“事關百姓生死,我自然責無旁貸,你看我現在不就在想辦法了嗎?”
他将手中的紅蓮舉到白雲鶴視線的位置,白雲鶴盯着那紅蓮好一會,重新看向韓淵,仿佛試探般,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不會因此厭惡我?”
“啊?”韓淵皺了皺眉。
白雲鶴又道:“當初瑤姬不肯将靈芝給我,非要給你,就是因為如果這靈芝被我拿到,我必不肯拿出來救世,這個靈芝,是你折辱自己拿到的,如今我據為己有了,你會不會因此覺得我……很差勁?”
韓淵看着白雲鶴頓了頓,極為認真地說道:“非要這樣說的話,我隻會覺得你爹很差勁。”
白雲鶴一愣,問:“為什麼?”
韓淵道:“你母親十年前便病了,那時你幾歲?十歲不到吧?你們母子都是急需庇護的時候,這個時候難道不該由你父親來擔起這個擔子?可是那時你父親在哪?”
白雲鶴怔怔地看着韓淵,忽然神情閃動了一下,立馬垂下眼簾,欲将一切情緒偷偷藏住,又因躲閃地太刻意,讓人一眼便看了出來那一刻他的動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止住哽咽,道:“他從來不曾管過我,他不在乎我母親,也不在乎我……”
韓淵猜想,白雲鶴說他母親是自己害的,那就算自己真的要報複誰而害人家眷,必不可能去害一個小兵小将的家眷吧?天下能和他做對手的有幾人?其實沒有,就算早些時候有,也是天下頂尖的那幾個大人物。
何況其母與花機之母是姐妹,其父與花信是連襟,再怎麼說,白雲鶴的父親都絕不會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必然是個與花信伯仲之間的大人。
這樣的家世背景,孩子想救母親卻隻能孤身尋藥,即便是白雲鶴執念太深,他父親若真在乎他,為全孩子孝心,再不濟讓孩子身邊多帶幾個打手也好啊。
可是白雲鶴孤身一人,這足以說明這個父親做的有多差勁了。
平心而論,他覺得白雲鶴這人已是極好,除卻在其母問題上略帶偏激,任何時候,他都很好。
面對山匪膽敢挺身而出,面對修羅谷子民會舍身相救,面對九江危難能與薛清、池明等修士聯手,面對瑤姬也不會為了所謂自尊放棄救母之藥,與他相交,生死時刻便從未懷疑過他。
這都是在白雲鶴無法使用靈力,一着不慎就是丢命的情況之下做出的選擇。
能做到這般的,縱觀整個天下又能有幾人?
韓淵道:“在我看來,你是一個頂好的人,你如今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你不願意,我并不覺得你有錯,我相信,若非你母親需要此藥,需要此藥的人是你,你一定會大方将靈芝讓出,你已做得很好了。”
白雲鶴問道:“你當真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