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雖然最後我們還是勝了，卻也是慘勝，六萬大軍，折損大半，大梁城内，屍橫遍野。”

“當時張闊就在趙烨将軍身側，趙烨将軍尚發現不了是他在操縱煉屍，你們猜是為什麼？是因為煉屍人若修至化境，便可用意念操縱煉屍，他就算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很難發覺煉屍為他所控。”

花機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韓淵道：“你不必問我為何會知道這樣多，我反而好奇，薛清、池明不知曉這些也就罷了，為何你們兩個會不知道這些？”

花機道：“是啊，我們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而且神族搞那麼大陣仗幹什麼？難道他們就不能一開始便偷偷藏起來操縱煉屍麼？”

說到這，白雲鶴忽然道：“花機，賀兄說的沒錯。”

白雲鶴看着韓淵，眸色又深又亮，透着濃濃的好奇。

他道：“我所知道的，和賀兄一樣。”

韓淵點頭，心想，白雲鶴一看就比花機博學，花機光看着好看，實際上是個莽夫，他要收回之前對白雲鶴莽夫的評價，白雲鶴應該算一個直面黑暗的勇士。

他道：“神族為什麼這樣做？是因為名聲。如果一開始隻有神族會操縱煉屍，那麼這煉屍便是他們的罪孽，可如若是起義軍中有人會操縱煉屍，并帶領煉屍在城中肆虐呢？”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當年的楚先就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神族知道，任由楚先美名流傳下去，對他們極為不利，于是他們迫切地想要搞臭起義軍的名聲，夷門之戰就是為此。”

“那一場夷門之戰後，城中為數不多活着的百姓偷逃出了大梁城，不久，楚先屠城的消息便傳遍了天下。”

“韓淵出名了，但卻是惡名，是他來了之後，張闊才死，煉屍才滅，百姓看不真切，隻知道彼時是韓淵于半空中結束了戰局，大手一揮，那些恐怖的煉屍便不動了，不是他操縱的還能是誰操縱的？”

“于是流言口口相傳流出，途中又不知添油加醋多少回，傳遍天下，這城便就是韓淵屠的。”

“當年，隻聽流言的、故意為之的，誰不恨韓淵？又有多少人想要楚先殺了韓淵以證其為民起義之本心？那時起義軍面臨着巨大的壓力，他們本是為救民而起義，卻鬧出了屠城的绯聞，可以說神族這一擊雖險惡，卻實在高明。”

“後來楚先奪得天下，史官将此戰載入史冊，将這段事實廣曝天下，韓淵都不曾完全洗掉屠城之名，總有人覺得，是史官受韓淵威逼利誘，有意為韓淵開脫，甚至他們覺得，說張闊操縱煉屍，隻是韓淵給自己找的替罪羊，反正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