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鶴身上帶着這麼多寶貝,知道梁紅鸢的秘辛往事,熟知大黎律法,一眼能認出他使得是巫術,這樣的人,不是一般人家養得出來的。
再不濟,也必是一個與花信等同的家族,或是一方世族,或為一方諸侯。
這樣的家底,大抵是韓淵的熟人,但他的熟人,除卻屠神六将幾位和他交情頗深,有這個實力與魄力對他網開一面,其他人若是見了巫術,最寬容的結果也是一刀了結了他,給他留個痛快與全屍。
韓淵道:“如是這般,那我就得再考慮考慮了,不能我去看望了你母親,你家裡人反手把我宰了吧。”
白雲鶴道:“我……”
韓淵道:“這樣吧,你能不能将你母親帶到我面前來?”
白雲鶴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否則,他又何必偷跑出來呢?
韓淵道:“以你的背景,我若是在你家暴露了,會死吧?”
白雲鶴再次捏緊了拳頭,聲音沉沉地,道:“不僅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慘。”
果然猜得沒錯。
韓淵也皺起了眉頭。
若是前世還好,可是這一世,這個身體是賀丹青的,身體太差了,他所能召喚到的力量太小,并不足以與大黎任何一方力量抗衡。
何況,說句不好聽的,如果白雲鶴的母親真為巫術所傷,活不到現在。
但他卻不能将這句話說與此刻的白雲鶴聽,白雲鶴已笃定是他害了他母親,他這時候說這句話,又要被以為是推卸責任,大怒一場了。
他道:“那你和我說說,如沒有遇到我,你是如何打算救你母親的?”
白雲鶴沒有絲毫猶豫,如實道:“我聽說,祁連山上有一位隐世神醫,能治天下萬疾,但尋神醫治病,需要有東西交換,卻并非錢财,也沒有說究竟是什麼,于是我想,既是神醫,所需的不過是一些藥材罷了,便想着尋藥材去換。”
頓了頓,又道:“天下奇珍異寶無數,但近來能為我所得的,一為青道山天寶靈芝,二為天山九色雪蓮,三為長白山千年人參,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缺之物,我要尋得這三味藥,再去祁連山尋神醫。”
“好!”韓淵大喝一聲,站了起來,高聲道:“你既有計劃,那我就助你一把。”
他轉頭看向風景,又道:“但是呢,我還有幾樁心願,很快便能了結,待我了結後,我便和你一同去尋藥,尋神醫,屆時再一同去見你母親,這樣,無論你母親是巫術所傷還是别的疾病,都有人可治,如何?”
白雲鶴的臉色變了又變,驚訝地仿佛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問道:“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韓淵道:“我乃巫道傳人,當然覺得韓淵是個好人,做不來欺辱無辜者之事,可你非說是他害了你母親,我自要去看個究竟,若并非巫術所害,你日後也就不要再罵他了,怎麼樣?”
白雲鶴問:“你所要的,僅此而已?”
“是啊。”韓淵道,頓了頓,又道:“再加一點,屆時你家裡人要殺我,你偷偷将我放了,如何?”
白雲鶴愣了一瞬,突然朝着韓淵跪了下來,神情激動,感激涕零,說道:“公大恩大德,請受我一拜。”
這一拜拜得韓淵渾身發麻,跪拜是大禮,他從不習慣有人跪拜他,忙将人扶起,道:“這都還沒開始了結心願呢,别拜别拜。”
白雲鶴起身,哽咽着說道:“我真是……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