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在白雲鶴肩上重重拍了兩拍，将他拍回了神，然後擋在他面前，對溫季道：“我回來了，來救你。”

話音落，四周悲泣的哭聲頓時響了起來，重重疊疊夾雜在一起，如山谷回聲般在周圍不斷缭繞，魔音貫耳。

“這是怎麼回事？”白雲鶴緊張問道。

韓淵捂着耳朵喊道：“難聽死了，你别激動，我還不知道怎麼救你呢！”

耳邊的哭聲小了一半，韓淵用力揉了揉耳朵，回頭看了一眼白雲鶴，白雲鶴也捂着耳朵，焦急地仿佛有無數問題要問，韓淵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白雲鶴張了張嘴，沒發出半點聲音。

韓淵繼續擋在他面前，朝溫季問道：“你是神族皇子，外出化名溫季，是不是？”

耳邊的哭聲大了一瞬，又立即降小，一個來回，像是回答。

韓淵心領神會，道：“你不能說話，那便以聲音為答，我說對了你便小一次，說錯了你便小兩次。”

聲音再次閃小了一次。

溫季說不了話，卻能聽懂他的意思，可見即使他成了這副鬼樣子，他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卻在這個地方被囚禁了如此久，身上連接着這些奇怪又惡心的蟲子和草，這……簡直生不如死。

韓淵忽然有些可憐他，輕聲問道：“你可知是誰将你害得如此？”

聲音閃了一下：是。

“是修羅谷中人？”

是。

“你萬分确定，絕無蹊跷？”

是。

一連多是，韓淵都要開始懷疑溫季能不能聽懂自己說話了。

“可是在你大哥來修羅谷迎親那日？”

哭聲忽然消失了，沉寂了一會，哭聲再度響起，卻如野獸嘶鳴、天塌地陷，劇烈狂暴，一聲聲尖銳的凄厲響聲在耳邊炸裂開來，震耳欲聾。

韓淵立即捂住了耳朵，隻覺得頭疼欲裂，整個腦袋都被這聲音刺激得像是要爆炸一樣。

這下他相信溫季是真的能聽懂他說話了。

他道：“冷靜！冷靜！！！我在外面瞧見了你大哥化成的鬼！所以我知道此事！！！”

哭聲驟然收斂了一些，響聲卻開始兩下兩下的浮動，是溫季在說話。

他在說：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是在說外面不是溫越的鬼魂？還是說溫季不相信他大哥已經死了？

韓淵大聲問道：“而今距離你大哥來修羅谷迎親已過去了至少十數年，你可知道？！”

哭聲驟然盡數消失了。

韓淵又道：“當年你大哥為了救你，拼死抵抗，他死後化成了鬼，一直被困在此處，就在你頭上，他一直不曾去投胎，他每日都會在你上面，一遍一遍重複臨死前發生過的事情，在他的重複回憶中，我看到了他死前的記憶，他救了你，你明明禦劍走了，為何如今卻出現在這？”

“是在你離開後，又遇到了修羅谷的人？”

哭聲再度響了一下，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