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少年毫不留情地擡腿便走,韓淵叫了兩聲沒有叫住,想要追,但許木生還在身後,回頭招呼了一下許木生,再轉頭時,少年已經不見蹤影了。
四周再次陷入漆黑之中,許木生害怕,抓緊了他的衣擺,他欲追的動作停在原地,過了一會,看着少年離開的方位不滿道:“沒禮貌的臭小子,虧我好聲好氣的同他說了這麼久的話。”
這下好了,光也沒了,人也沒了,根本無法行動。
他招呼許木生坐下,說道:“等天亮吧,你睡覺,我守夜。”
找了棵樹席地而坐,背靠着樹,四周靜悄悄地,唯一的動靜來自于許木生。
許木生靠着他坐下,呼吸一會輕一會重,似乎一直在緊張和克制緊張中反複調節。
見許木生也睡不着,他也覺得無聊,此刻便又想起了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忍不住說道:“你說那臭小子怎麼想的?一身的修為,便是被打死也舍不得動用半點。”
頓了頓,又道:“命還這麼大,哪哪都能碰到我,不然他早死了。”
許木生道:“他是個好人。”
韓淵道:“哼,好人?好人可不長命,我祝他長壽吧還是。”
許木生又道:“好人有好報,公子以前說的。”
“天真。”韓淵道。
許木生問道:“公子以前不是這麼說的,難道公子不想做好人了嗎?”
韓淵反問道:“你看我像個好人嗎?”
許木生搖頭:“不是像,公子就是。”
“所以死的早嘛。”韓淵笑了,轉而又道:“好人是誰定義的?除了你,而今也沒幾個人覺得我是個好人了。”
許木生道:“公子說,公道自在人心。”
韓淵搖搖頭:“别說了,睡一會,等天亮吧。”
河傾月落、東方既白。
光線透進霧層之中,已又能看見了,韓淵将自己與許木生的布條銜接綁好,繼續往前探索,如若午時前還不能有結果,那麼就不得不動用一點巫術。
迷霧中漸漸熱了起來,可見度達到最高,大抵是到午時了,韓淵擡頭看了看天,對許木生道:“我們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許木生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他端正坐下,照着韓淵的指示,下一刻,風起,越來越快、越開越大。
先前韓淵叫許木生打坐,其實便是為了讓他能專注精神,這樣才能控制這天地之力,經過上一次之後,許木生雖然有些抵觸巫術,但也曾見識過韓淵化草木為将的場面,因而想學大過了抵觸。
他學的挺快,這一次,已經可以稍稍控制風向了。
巫術召來的風不是尋常的風,它可以吹散這片妖霧,眼前的視野越發地清晰,慢慢地,他們看到一條模糊的康莊大道。
而大道的盡頭,隐隐約約有樂器聲傳來。
韓淵解開手腕布條,跑上前,伸手摸向導緻眼前景象模糊的東西,手一觸碰上去,這冰晶一樣的東西便如水般蕩漾開來。
原來是有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