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分量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口都很美味。
他抱着空空的包裝盒,往後仰靠。就這樣直接靠在身後沙發的邊緣。頭發稍微往後散落,他眯着眼睛笑着,上翹的眼尾也蕩漾着幸福而又甜蜜的餘韻。地上已經鋪滿了關于傅靳年的素描,筆觸細膩、描繪細緻,似乎傾注了柔軟誠摯的真心。
其實隻不過是因為這一份甜品,而帶來的好心情,順便把傅靳年也看順眼,越畫越起勁。
雨幕蒙蒙,洇濕了冰涼的玻璃窗。灰色的天際,樹梢被風雨吹打得搖曳。沈硯輕車熟路來到傅靳年的辦公室。
手指輕快地在包裝盒上點了點,随後順手在旁邊的糖果盒裡,挑了一顆葡萄味的水果糖。再一次輕車熟路地喂到嘴巴裡去。随後像之前那樣,站在這裡打量着傅靳年桌面上的東西。
随處可見的碳素筆、整潔繁多的文件夾、被使用過的一次性水杯——
原本輕點在盒子上的手指,在這些物件上一一掠過。最後停滞在了這一次性水杯上。裡面還沾染着未幹的水珠,杯面上帶有淡淡的熱意。
這個水杯在不久之前,裝盛過熱水,此時還帶着些許的溫暖。他的指腹輕輕摩挲水杯上殘留的溫暖,仿佛在不久之前,那一隻寬大修長的手,就是以同樣的姿勢握住水杯。指尖的位置也幾乎相對。
沈硯帶着這個水杯和那盒馬卡龍,又輕車熟路離開了。
他撐起了傘,冰涼的雨水從傘檐墜落。在這陰黑的掩映下,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視線之内。
他站在公交車站下,上面的頂棚稍微能夠遮擋風雨,但還是洇濕了他的額發與前襟。雨水順着他的袖子,滴落流淌下來,在他滿是傷痕的手背上,留滞下一條條冰冷的水痕。
他依舊靜靜地凝望着沈硯。身上的衣服沒有變化,保持着和昨天一樣的姿勢。像是以同樣偏執的狀态,一直等候他的再一次到來。
沈硯沒有理他,直接打了車走了。
第三次,沈硯去傅靳年的辦公室。帶走了最後一盒他承諾的馬卡龍,在心裡遺憾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馬卡龍時,也在想要不要向傅靳年問清楚牌子。又是順手拿了他辦公桌上,糖果盒裡的一顆水果糖。最後挑挑選選,這次拿走的是傅靳年一張明顯隻是随手記的紙張。
沈硯又看見那抹冷僻固執的身影了。他撐着傘走過去,立在這個人的面前。傘檐剛好能遮擋那飄來的風雨。
沈硯微微擡起頭來,黑發散亂,神情厭煩、怠倦,清瘦的軀體包裹在一層抗拒反感的陰影裡。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比沈硯想象得還要低沉、晦澀。明明他有着一張年輕而又充滿戾氣的臉,嗓音卻仿佛裹挾了濃稠一般厚重。
“請你幫幫我。”
“可以找警察幫你。”
沈硯說出這句話。
對面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在這沉默當中,雨擊打在傘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不說話,沈硯說:“你叫什麼名字。”他想要讓徐攸把人領回去。
即便在同步更新的新劇情裡,提到過這個人,并且也說了他的身份,但是那都是與沈硯沒關系的事情,他基本不看。他也就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
“謝宸。”
于是他們之間又陷入一片沉默。
沈硯的目光慢慢地在他的五官上描摹,這個年輕頹喪的人,竟然是後期背刺徐攸的家夥。幾乎給徐攸緻命一擊,讓本來就追蹤到連環殺人狂蹤影的他,在那個雨夜,被一個叫謝宸的年輕人捅了一刀。
那個意氣風發、正義凜然的青年警官,差點陷入一場無法醒來的長眠。傷害了徐攸之後,謝宸逃跑了,其他的警官們查到他的名字、年齡、籍貫,但是依舊無法查清他為什麼要襲擊徐攸。
徐攸陷入這一場長眠之後,小說坑了,沒有人知道謝宸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徐攸到底醒來了沒有。雨夜連環殺人狂的面紗依舊沒有揭開。
看着眼前這位後續劇情會襲擊徐攸的人物,沈硯的臉上出現一抹淺淡、詭谲的笑容。交織在他美麗的面顔上。
他說:“你這麼等着我,是要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