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到時候我會提前發短信的。”陶雨澤乖巧替兩人答應,他這次帶了手機,因為褚笠要和他定期聯系。
陳知然感慨道:“還是要買個手機。”
高中時确實用不到,但上了大學,上課也好,學校活動也罷,互相通知太不方便了。
沒了其他人拖累,兩人跟着導遊行進速度快得多了。石窟上的佛像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大多數泥塑的嘴角都微微上挑,仿佛拈花一笑,有種安甯美好的憧憬。
“這個是我們的13窟,也叫‘東崖大佛’,屬于摩崖淺龛,隋代開鑿,在南宋紹興年間重修。”順着導遊的話,陳知然和陶雨澤擡頭向上方看去,“東崖大佛高17米、寬約18米,可以看到中間的石胎泥塑,一佛二菩薩像,主尊是阿彌陀佛像,高約15.7米,這也是石窟現存最大的一組石胎泥塑造像。”
中間的佛像表情肅穆莊嚴,祂彎眉細目,杏眼微睜,下垂的視線中仿佛帶着一絲憐憫,注視着世間芸芸衆生。
因為自身的經曆,陳知然不是個完全的無神論者,她從來沒有想要追究自己的重生是為什麼,隻想好好珍惜這次人生。
她不自覺地默默低下頭,在心底祈道:希望這輩子我和我愛的人都能平安順遂。
石窟西上東下,他們已經在下山路上,在萬佛的注視下一路行來,心緒都甯靜了不少,陳知然忽然聽到陶雨澤小聲問:“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他問得太小聲了,陳知然沒有聽清楚:“什麼?”
大概是不想讓前後的遊客和導遊聽到,他沒有提高聲量,而是靠近了,幾近在她耳邊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許了什麼願?”
随着靠近的還有一股青草的香味,讓陶雨澤的氣質毫無攻擊性,就這麼貼了上來,宛如把人攜裹進了他的領域範圍内,一時之間讓陳知然有種與他過于親密無間的錯覺。
陳知然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為了挑破這奇怪的氛圍,故作輕松地道:“……沒什麼。”
“告訴我嘛。”陶雨澤繼續問,聲音裡帶着親近的笑意,“說不定我靈得更快呢?”
沒有忍住,陳知然扭頭看他,長睫下漆黑的眼睛凝視着她,宛若要把其中的情緒塗滿她的全身上下。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安全距離,陳知然沒有預兆地心髒狂跳,像是拉響了某種警報聲,甚至并未分辨出任何頭緒來就潛意識地緊張和雀躍起來,但在下一秒她為這暧昧不清的氛圍又生氣起來。
為什麼啊?
憑什麼啊?
她臉頰微紅,眉眼稍挑,小聲道:“不告訴你。”
陶雨澤愣了愣,陳知然已經走到前面去了,他低頭屈指擦了一下鼻尖,眼神湛亮,若有所思笑了笑,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趕到售票處時卻隻看到周葉純一個人。她臉上交雜着些許焦急和無措,一看到他們倆的身影就迎了上來:“展鳴摔了一跤,好像有點嚴重,林旭帶他先去醫院了。本來想打電話通知你們,你們林叔叔說先讓你們好好玩。”
“去醫院?”陳知然皺起眉,和陶雨澤互相看了看,“在哪個醫院知道嗎?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周葉純怔住,被陳知然這麼一問才想起這茬來:“我沒問……”
“沒事,先打個電話吧。”陳知然催促着周葉純給林旭打了個電話。
林展鳴不知道是怎麼摔的,踝關節那裡的骨頭出現了裂縫,因為剛好是關節,所以還不能随便亂動,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三人打了個車匆匆趕到第一人民醫院和林旭碰頭:“他走路心不在焉,又是剛好下台階,踩空了就直接滾下去了。”
陳知然聽着都覺得有些後怕,幸好已經是在最下面的樓梯了,要是在上面這麼踩空,也許不隻是骨折這樣了。
“實在不好意思。”林旭滿臉歉意,“不然這樣,你們仨繼續玩吧,我得陪他在這兒待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