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攤開手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好像是場地清潔工。我沒看清臉,但是那個人穿着清潔工的工作服。”人群中一個人開口解釋道,“我看到他的衣服着火了,就拿毛巾撲滅,好像力氣有點大,推了他一下,他就把你也推倒了。”
“是‘她’。”男人糾正道,“我聽到她說話了,是女性的聲音。”
導演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她?女性清潔工會反應這麼快?離你最近的男攝像都來不及跑過去。”
導演隻是随口一說,說完轉眼也就忘了,可男人卻上了心。
“這件事不太對。”拍攝結束後的第二天下午,男人在他位于恩西諾的莊園客廳裡來回踱步。
“Michael,come on,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轉了,我要被你轉暈了。”Bill,他的保镖,此刻有些崩潰,“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件事不太對。”男人停下腳步,“整件事都不太對。我越想越不對勁。”男人又向前走了幾步,以腳後跟為軸靈活的轉了半圈,又走了回來。
Bill頭疼将手肘撐在腿上,雙手交叉,手背抵着下巴。
“當時煙花離我不到三米,但是她離我至少五米。假設她是看到煙花倒了的時候才開始行動,她需要找到滅火器,抱着滅火器跑來。Oh對了,你知道嗎?”男人伸出食指,“她當時還抱着一桶水倒在煙花上,阻斷了後續的火苗。不然我們兩個都完了,再多滅火器都沒用。”
Bill敷衍的點着頭,“你已經跟所有人都講了一天了Michael,你很幸運,我們大家都為你感到慶幸,如果能找到幫助你的人,你想要感謝她。我都聽到了。你還想說什麼呢?”
“可是你不覺得這一點都不合理嗎?”男人突然激動了起來,“煙花飛躍三米的時間竟然超過了一個站在五米外的人從察覺問題,找到滅火器,再抱着一桶水和一個滅火器跑來的時間。你不覺得這很不合理嗎?!”男人拔高了音調,似乎不滿于對方敷衍的态度。
“也許煙花沒有離你那麼近,也許她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遠。你不是說她是場地清潔工嗎,可能她手邊恰巧是一桶水和一個滅火器。我承認這一切都很湊巧,所以你沒受傷真的是值得慶幸的事。”
“Well 我不能确定她是場地清潔工,隻是一個人說看到了她穿着清潔工的工作服。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男人糾正道,“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她扮成清潔工,她想要所有人都這麼想。”
“…?不是,等等,什麼叫扮成清潔工?”
“對,她一定認為所有人都會這麼想。這樣就解釋的通了!你要知道,Bill,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如果有,一定是預謀。”男人一拍手,“我簡直是個推理天才!”
“…你是說這是一場陰謀?”原本随意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此刻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安排了這個煙花會出問題?但是這個清潔工明顯是救你的。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你受傷,但是救了你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發現了他們的陰謀,所以能夠預判并且及時阻止了這件事?”Bill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可是你在Pepsi的拍攝中受傷對誰有什麼好處嗎?你又沒有什麼生死仇家,這種事情并不會對Pepsi有什麼大影響,設計這種陰謀圖什麼呢?沒有道理啊?”他說完看向年輕的男人,發現他非但看起來沒有認同他說的,反而顯得有些迷茫。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年輕的歌星瞪着眼睛咬着嘴唇驚歎道,“Bill你想的太可怕了,怎麼會是陰謀!”
“…那你覺得是什麼?”Bill覺得自己的頭疼又嚴重了。
“是神迹。”他擡起頭看向天花闆,輕聲歎道,“她是上天安排來幫助我的天使。”
“…”Bill深吸一口氣,拳頭來來回回握緊又松開了多次,才開口道,“Michael,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你是說你覺得她是天使這種解釋比巧合更合理?”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是你沒有見到現場的狀況,這根本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通的。”
Bill聽的有些不耐煩了,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我…”
“Oh還有!”男人打斷他,“在她救了我之後,我聽到她跟我說話了!她問我有沒有事!這根本不合理不是嗎?在你救了一個人後,你的第一反應怎麼會是問對方有沒有事?!”
Bill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沒有開口,臉上卻清清楚楚的寫着“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男人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笑了出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救了别人,你當然會去詢問對方的安危。但是,這個前提是你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可昨天的情況完全不是這樣的。”男人不自覺的加快了語速,“她把我推開之後,她就站在我原來的位置,也就是說,她把自己變成了可能的受害者。如果是你,在你察覺到自己有危險後,難道不是先關注自己有沒有受傷嗎?”
Bill歪着頭想了一會,“這個确實,不過可能她知道自己沒受傷,所以才問你有沒有事吧。”
“可是我聽說她的衣服濺上了火苗,起火了,她當時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她最後到底有沒有受傷。”
Bill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沒等他開口,隻聽男人繼續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天使,那她一定會沒事的對嗎?Oh我最近要多禱告才行!”說完,他也不等男人給出反應,就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客廳。
隻剩下中年男人在愣怔了幾秒過後,幾近崩潰的抱着頭,“說真的,再這麼下去不是他瘋了就是我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