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天真了。’
他的确是常常這樣說我,用他那平淡的語氣,然後他會用那雙我總是讀不懂的眼睛看着我。
“對不起呀,我一直都這麼天真,我一定是一個不合格的學生吧。”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沒辦法啊,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作出将劍刺入人體的緻命處的覺悟,我太害怕了。
俊美的容貌,強大的能力,溫柔的性格,他好像無所不能,完美是他的代名詞,就連他人生中的不幸都成為了人們歌頌的偉大,天才也不足以形容他,異才才勉強與之相配,與他相比我連試圖與浩瀚争輝的螢火都算不上,從一開始我們就隻能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從任何角度來說。
“怎麼連你都來了……”
我低着頭,劍柄緊緊地握在我的手裡,另一端細長的劍身深深的埋入紅雲大衣,穿透過他的大腿:“對付我就不要用你那雙眼了,就算我的擔心不值一提,但你自己也不在乎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吧,明明是對我說教的話,你自己卻從來都不親自實踐呢,鼬哥哥。”
“……”
又是沉默。
我以為我不會在意的,不過是一個喜歡的虛拟角色,不過是有了機會與他相見,又不過是若即若離的和他相處了五年而已,不過僅此而已。
我曾經就想過,能親眼見到他不就已經足夠滿足了嗎,我該滿足于此。
但是真正的見到他的瞬間,心底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喊叫起來:我被處理掉的話你什麼感覺都不會有嗎?我和你邂逅什麼都沒能建立嗎?我難道連你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偏愛都沒能得到嗎?一句話也好,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呢?
如果我對你來說連一句勸說都不配的話,那為什麼在我靠過去的時候要對我那麼溫柔,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一開始就推開我,然後冷眼看我。
怨恨和早就已經成為習慣的憧憬混雜到一起,讓我沒辦法問出口,隻有悲傷浮于表面不斷的蔓延。
我一直重複的‘我誰都不在乎’這句話其實是謊言,我隻是不想讓自己變得太狼狽,顯得太可笑才這樣說。但和我不同,對鼬而言在曉裡這句話卻是事實,現在我無比确信,這個事實也包括我在内。
想起了讓事态演變成如今這幅樣子的開端,都是我想要阻止大蛇丸,又沒有任何根據的相信自己會被包容才會變成這樣的,我攥緊了五指,有些尖銳的指甲陷入掌心,刺刺的痛。
躲了又躲,我最後還是成為了笑話,我真是個笨蛋。
黑色的烏鴉從鼬的腳底飛起,慢慢的沒過他的膝蓋,将他的下半身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