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應聲而落。
在滿臉淚痕的小姑娘的注視下,我若無其事的放下了高高擡起來的腿,歪着脖子垂下眼,我問她:“現在能和我說說了嗎?”
“…花?”春野櫻用手在臉上随便糊了糊,然後驚呼,“你怎麼在這!門!門都被你弄壞了啦!”
“那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盯着春野櫻我皺了皺眉,斟酌着語句我放慢語速,“回答呢?”
“……嗯?什麼?”
太慢了。
她的回答太慢了,不像是在認真思考怎麼回答,反而像是在反應我在說什麼。
側了側身我把小姑娘從隔間裡揪出來,我盯着她慌亂的臉眯了眯眼:“櫻,為什麼要躲起來哭?”
“……啊,嗯,沒什麼啦。”她擡起手摸了摸沒有剪短的長發,五指陷入粉色然後慢慢收緊,她笑了起來,“花是在擔心我嗎?哇——我好開心。”
“是這樣嗎?對了!佐助的事……”我微微側過頭一副憂慮的神色,随後右手虛握成拳抵在臉側。
跟着我的動作粉發的少女像是追着餌料跑過來的笨兔子,緊跟着我轉臉的方向湊了過來。
啊,果然。
我放下抵在臉側的手伸向自投羅網的‘兔子’,粉色的發絲纏住手指,輕輕的幫她把碎發别至耳後,指尖順着耳廓滑至耳根的軟骨,不知是我的手太冷還是她不适應别人的觸碰,在我的手指滑動的時候她也輕輕的顫動着。
最後整隻手掌覆上,托住她的半張臉,我将自己剛剛刻意遮掩的嘴唇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放慢語速我換了問題:“櫻,你的耳朵怎麼了?”
她愣愣的看着我,一副完全呆住了的樣子,我再次歎氣,拇指擦過她眼下遺留的淚痕便松了手,順手從她包裡掏出一柄苦無,我拉着她的手蹲到地上,尖銳的苦無很容易就在地磚上挂出淺淺的白痕。
曲起手指我敲了敲小姑娘的額頭,然後指了指地磚,在我陰沉下來的臉色下,她終于唯唯諾諾的回答道:“…是在死亡森林裡弄的,變得完全聽不見聲音了,敵人的攻擊方式很棘手,好像是我用力太猛了啊哈哈…”
“誰?是……”她擡起眼試探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抿了抿唇迅速垂下眼避開我的視線,“是音忍村的那個,叫托斯的…”
“都是我太弱了才會變成…”
‘滋——’
寫了開頭的字最後一筆劃向遠處,和淺淡能輕松抹去的字迹不同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然後苦無更快的動了起來。
“你不弱……”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着我劃出來話,聲音和我停下的手一起停頓,我擡起眼掃了她一眼,幹涸的眼淚糊在她的臉上,眼尾有些紅腫那些痕迹便顯得尤為明顯,看起來有點搞笑。
她沒有動作,隻是呆呆的看着我劃出來的這三個字,綠色的雙眸亮晶晶的,但很快那光亮就黯淡了下去,她一邊說着一邊扭過身想要離開:“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安慰我啦,但是謝謝你啊花,我心情好多了。”
我跟着站起身揪住想要逃跑的‘小兔子’,早知道那天晚上不那麼打擊她自信心好了,寫出來的話變得完全沒有說服力,腳尖用力我煩躁的碾去寫出來的字,拉着她的手腕再次蹲下。
“你還小,以後會變強的,絕對會的。”春野櫻讀出這句話以後抿住了嘴唇,她主動抓住我收了一半懸在空中的手。她像是在十字路口迷惘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可以告訴她該往哪走的人一樣,她緊緊的盯着我,“真的?”
被她抓在手裡的手有點痛,她大概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用力,我沒有急着把手抽回來,對着她點了點頭。
如釋重負的表情還沒有在她臉上完全浮現,憂色又染上了她的臉,她擡起另一隻空餘的手貼上自己的耳朵,盡管人是不可能看得見自己的耳朵的,她的眼珠依舊不由自主的向側面轉去:“耳朵也會變好的吧,卡卡西老師他們都告訴我會好的,但是我還是有點不安。”
我抽回被她攥住的手壓在她的耳朵上,盡管我已經極力的控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皺眉的欲望了,但是我卻沒有信心說春野櫻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
我之前有說過我學過醫療忍術,但是我的醫療忍術也确實并不精通,她的耳朵我隻能檢查出很嚴重,并且不是我能治好的程度。
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反正綱手快要回來了。
“呐,花,我會變強的吧?”
我看了她一眼用苦無在地面上劃:都說了你一定會變強的,不信就算了。
“我相信你啦。”她說完捂住了臉,水珠啪嗒啪嗒的滴到地闆上形成一片水漬,她的聲音悶悶的,“這句話能寫在紙上送給我嗎?”
伸出比成OK的手在她捂住臉的指縫前晃了晃,我覺得她大概也不想我繼續圍觀她哭泣的樣子,我善解人意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會變強的,我不會再拖佐助君和鳴人的後腿了。”
站在門口我沒有回頭,轉開門把我笑了笑輕聲道:“你會的。”
門被我回手帶上,少女嗚咽的聲音被關在門裡。
“你幹嘛一直在女廁所門口站着?變态嗎?”轉過頭我沖着銀色掃把頭揮灑我的怒氣,不等他回答我轉身就走。
哎,罵完就跑真刺激。
一邊走我一邊說:“那個‘卡卡西老師’是怎麼回事,瞧不起女孩子嘛?櫻都畢業這麼久了還隻會三個基本忍術這像話嗎?做老師的沒師德可不行啊,開除,必須開除。”
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