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交流案情,太晚了睡着了。”雲落打開房門解釋着。
“哎呀小祖宗,快些洗漱用早餐,尉大人的馬車要出發了。”雲煥催促,顧不上三七二十一。
要不是尉大人不讓他直接進去房間,早都把雲落拉醒了。
早知把寒蟬帶過來了!
“噢好的!”雲落趕緊收拾自己。
雲煥在一旁又是遞這個又是給那個,忙得焦頭爛額的。
一切收拾好,尉連遲早在馬車裡等候,撇眼見雲落叼着包子、挎着長劍急匆匆上來。
他輕歎一聲,下令道:“出發。”
……
看着雲落一臉沒睡醒,抱着寶劍閉目補覺中。尉連遲輕輕觸碰她的手:
“可還冷了?”
想起昨晚,雲落不自覺往他懷裡鑽,結果流口水弄得他衣襟前都濕了。
“不冷了。”雲落眼睛都睜不開。
此行先前往雲政雲壇。
雲壇是存檔案件卷宗的庫房重地,到時再與鄭都事他們彙合。
到達雲壇後,雲落把長劍别在腰間,随尉連遲下馬車。
外面藍天白天,望着雲壇裡面柿子樹探出了翠綠的新枝芽,樹影映照在外圍朱砂紅的環牆上,随着微風晃動,像在播放春日的紀錄片。
視線卻被樹下站着得一名白裙少女所吸引。
她那仙羽的白衫裙擺随風飄逸,外面罩着一件珍珠外衫。
她微微一動,閃閃發光。
而那頭頂上的發冠白羽飄飄,鑲嵌的七彩寶石與發簪垂落的圓潤珍珠,在陽光煥發溢彩。
珏山抱着卷宗望着柿子樹出神,意識到一側鄭都事在喚她,便回過神。
她溫柔挽着鬓角如墨的發,緩緩向尉連遲走來。
回眸看向尉連遲這一刻,她等了十年。
雲落第一次見到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像仙子從畫中走出來那般,愣住了。
鄭都事先上前打招呼:
“尉仕君,這位就是政裡從二局調配協助我們的珏山姑娘。”
“尉大人。”珏山抱着卷宗打招呼,溫柔笑意的眉眼對上他後,閃閃發亮。
這一刻,多麼來之不易。滿是故事的眼睛裡,被他一人填滿。
尉連遲點頭,柔和一笑。
其實他很清楚,這次并不是二人的初次相遇。
早在十年前,自己在風嶺城任職當差時,就是在風政刑部八局。
那時的珏山才十五歲,無牽無挂、走投無路,隻好用假名“玉山”女扮男裝投靠八局。
尉連遲與她共事相處了兩年,知道她為人幹練,天馬行空,善于思慮,文筆極好。
卻不知她何時對自己生情,偷偷寫了無數封書信與畫稿,甚至模仿起字迹。
其實那麼多信她從來沒有給自己看過,隻是寫了就藏起來,樂此不疲。
那一年卻有人翻出她的信件與畫,而有些關于兩人的親密畫稿卻暴露無遺。
但這些隻是珏山天馬行空所做、實際并非發生過。
人都對情愛有憧憬,更何況是十五歲的她。
卻使尉連遲在當年陷入輿論的風口浪尖,這就是為什麼有人傳尉連遲有斷袖之癖。
後來珏山出于羞愧、愧疚自己離開了風政,從此銷聲匿迹。
沒想到十年後,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雲政再次相遇。
再次見到她,不再是從前幼稚滑頭的少年,改頭換面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尉連遲釋懷一笑。
一旁的雲落,注意到尉連遲柔和的目光落在珏山身上,有些說不出的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