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尉連遲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已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隻要沒有聽聞雲落被抓的消息,自己就能拖着這幅軀殼再撐下去!
他多日未進食,左臂的傷口已惡化得潰爛不堪,如若再不及時治療,可以預想這支手定是要廢了。
可尉連遲卻完全沒有自救的想法,自陳世明道破雲落的所有過去,他便料到雲落定是恨透了他。
如此落魄的自己,還有什麼意思再活下去?想着,他便又陷入痛苦渾噩的夢境……
“雲落!”尉連遲看着縮在角落的雲落,衣襟淩亂露出大片脖頸,他握緊拳頭,立即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給她披上。
看着雲落一眼空洞無神,他痛心不已。
這才注意到她嘴角有幹涸的血漬,他剛要伸手去擦拭,雲落卻緊張的别開頭。
“雲落……别怕,我來了。”尉連遲看着她凄落的模樣,衣領淩亂不整,一定是受了刺激,連他的觸碰都非常排斥。
他抱起雲落快步一躍出了紅牢。“對不起,絕不會讓你再設身于危險之中!”
終于,看到外面光明的世界,燦爛的陽光讓雲落有些不适,尉連遲便用外衣掩着。
可雲落卻沉着臉,執意要下來自己走。尉連遲也同意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尉連遲雖關心雲落的安危,可雲落很是冷漠不願看他。
“雲落,我們回家。”尉連遲望着前方不遠處來接應的馬車,卻發覺身後的人停下了腳步。
“回哪個家?是悉心培養我十多年的青山書院?還是讓我認賊作父的尉府?”雲落冷漠着沉聲反問。
尉連遲眼神瞬間失色,瞳孔一震,可他隻是沉默着 看着她。
“原來我不過是你尉連遲的一枚小棋子!用我引出幕後主使,就算可能會犧牲。可是……我的人生被你改變了!”雲落淚眼失望地看着他。
“哪怕是讓我吃那些記不清楚人與事的藥、平白無故發燒的藥,阻止我與尚先生見面!”
“尚先生找了我七年,整整七年……”
雲落哽咽難言,豆大的淚珠不停掉下,卻重重拍打着尉連遲的心。
“雲落……”聽着雲落的宣洩,尉連遲知道她痛心難過,身似感同身受,喉嚨哽咽着說不出話。千言萬語想辯解卻無力說出口。
“我現在隻覺得這個名字刺耳。”雲落無力道:“還請尉大人放我回雲落城青山書院與尚家團聚。”
“你聽我解釋。”尉連遲上前靠近一步,雲落都非常抵觸,她便退後一步。
“我們回尉府再說,好麼?”尉連遲心中确實有愧,但真的需要給他一些時間。
“你還打算讓我吃那些失憶的藥,再重新開始嗎!”說着,雲落不停後退。